205章反轉得措手不及(1 / 2)

劉邦真是被劉元這一句霸氣的宣誓說得熱血沸騰, 他也想做成這樣,如同劉元說的那樣, 他們如果敢對他不利, 敢對大漢不忠,死就是他們的下場。

“丞相並不同意你的做法。”劉邦將蕭何的意見告訴劉元。

劉元道:“因為丞相以穩,他隻想要天下太平, 隻想要大漢平靜, 卻不知這太平和寧靜之下藏了多少暗流湧動, 所謂的太平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我們麵臨的敵人太多, 不想讓他們牽製住我們,最好的辦法是告訴他們我們底線在哪裡, 他們如果老老實實,一切都好說,若是他們不肯老實,該出手就出手。”

“你既然懂得這個道理那就不該為韓信求情。”劉邦聽了半天又把話題繞回了韓信的身上。

“為什麼父皇不曾想過用一個韓信讓諸侯都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劉元抬起頭迎向劉邦,劉邦一頓, 一時沒能明白劉元的意思。

劉元道:“各路諸侯並非一個韓信,因為韓信功勞最高,最善用兵而為父皇大忌,父皇著急著想要除去韓信,因為他讓父皇覺得危險不可控製,也讓父皇恐懼。”

道破劉邦對韓信的忌憚, “或許更該說話,韓信與項羽一般是父皇的眼中釘,肉中刺,父皇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恨不得毀了那一切。”

“好了,夠了!”被劉元點破說至此,劉邦就像被劉元剝光了衣服站在人前,他的所有醜陋所有不堪,所有不願意直視的東西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劉邦是不悅的。

劉元道:“人之所畏因何畏於人知?”

劉邦的恐懼怎麼了,怕一個人,如項羽和韓信那樣的人有什麼不對?劉邦怎麼就生怕被人知道了?

揉了揉額頭,劉邦想該怎麼跟劉元說。

“殺一個項羽有多難你不是不知道,我們一家有多少次死裡逃生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想再經曆同樣的事情?”劉邦組織完了語言詢問劉元。

“不會再有下一次。”劉元十分肯定地告訴劉邦,本來心情不好的劉邦聽到劉元這一句不知怎麼的就笑出聲來,劉元是真自信啊,劉邦也想那樣自信。

“你怎麼就那麼確信不會再有下一次?”哪怕有時候被劉元氣得半死,可有些時候劉邦也真叫劉元哄得十分的開心,這不已經再問劉元。

劉元道:“眼下兵馬眾多的是大漢,是劉氏,存有異心的人是很多不錯,可是同樣的,想要通過劉氏得到功名的人也一樣很多,這些人就是父皇的良臣,他們與我們一樣都想要大漢好。而我們的敵人,如韓信一般,他手裡除了兵馬之外還有什麼?又有什麼是值得父皇忌憚的?”

“哦,還是有的,如他的謀略,他的善用於兵,這都是為父皇所忌,可是父皇的手裡沒有將士,沒有可以對付韓信的人?”劉元說完又想起韓信也不是一般人,那可是韓信啊,可比孫臏、白起,用兵如神的人。

“你都知道還要問。”劉邦沒能忍住地懟了劉元一句,劉元搖了搖頭。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父皇如何得的這個天下自己是忘了嗎?”劉元勸得也是苦口婆心的啊。

“會用兵會打仗,難道就當真能得天下了?項羽不會用兵,不會打仗,對比我們不是更兵強馬壯,可他怎麼就敗給我們了?父皇覺得自己的勝利僅僅因為一個韓信?”

“韓信居功至偉不假。”劉邦雖然很想否認,卻又老老實實地承認了這一個事實,認了韓信為大漢朝的一統,滅項羽立下多大的功勞。

“可是韓信也曾投奔過項羽的,他在項羽手中有出頭的機會?”劉元知道劉邦畏於韓信,但是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畏,沒辦法,要救韓信就得讓劉邦的想法轉變。

劉邦聽到這裡更是低下了頭,“要不是有蕭丞相力薦,父皇就是連韓信都不會用。”

“這話你在我這裡說說就行了,出了門口誰也不許說。”劉邦四下看了一眼衝著劉元嚴厲地叮囑。

“不說難道就沒有人知道了。原本就是事實,父皇為何要忌於人提。父皇難道不知越是畏懼的事越要大聲說出來,這比你想儘辦法地捂著不被人發現,更令人無從下手?”劉元直指人心,劉邦難道就一點不懂?

劉邦還真是懂了劉元的意思,拿眼看了劉元,不太確定劉元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人之常情,將心比心,父皇自己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真真假假的父皇一想就能明白。”劉邦又不蠢,真要蠢他還能當了這個皇帝?

“說來說去你是指朕有今天不是偶然,就算韓信是很厲害,就算諸侯虎視眈眈,我也不需要害怕?”劉邦還是能聽清劉元的意思,重申了一句,果斷將劉元的意思挑破。

“隻要父皇做好了一個皇帝該做的事,天下民心皆歸於漢,歸於父皇,就算他們再虎視眈眈也於事無補。”人心所向,他們如果想反了劉邦自會有人急急地想幫劉邦滅了他。

“父皇不能寒了人心,更不能寒了功臣們的心,殺一個韓信讓天下人都覺得父皇是一個不能容下功臣的人,那麼將來就算諸侯叛亂也不會有人告訴父皇,到那個時候大漢才是真正危矣。”

劉元所指引得劉邦深思,幾個諸侯而已,要殺他們並不難,可是若是人心一失,劉邦難道就真不知道自己因何得了這個天下?

說來說去真如劉元說的那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此而已。

“請父皇三思。”劉元再一次鄭重朝著劉邦請求,盼他莫要殺一人而失天下。

劉邦道:“你明白我為何要除了這些諸侯。”

“亦為大漢。”劉元自然是知道劉邦為什麼要殺這些諸侯的,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大漢,劉邦是覺得他們必會威脅大漢。

“你在一開始就反對分封諸侯,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記著中,也十分認同。我以為你會同意我殺他們的。”劉邦一直都覺得自己如果殺諸侯第一個同意的人會是劉元,沒想到卻不是。

劉元道:“我反對分封,更不讓諸侯掌兵,可是並不代表我同意殺他們。”

這是兩碼事,功臣功臣,那總是為大漢的安寧太平付出了心血的人,劉元並不想去否認他們的功績。

“你又想說讓他們主動上交兵權?你覺得他們會同意?”劉邦還是知道劉元所指的,已經接過了話,把劉元的意思道破。

“父皇就覺得這很難?比你直接殺人更難?”劉元到現在確實也還是這樣的想法,但是劉邦顯然是不相信的,他更傾向斬儘殺絕,除之而後快的辦法。

“韓信,這件事你不許再插手。”劉邦重申一句,顯然劉元說了那麼多他就是不肯鬆口,依然還想置韓信於死地,一步不退啊!

劉元道:“父皇信不信,很快就會有人與父皇求情了,比起你被逼著不得不放了韓信反而讓人覺得你容不下功臣,我勸父皇在他們沒有動手之前就鬆了口。”

意味深長地告訴劉邦事情怕是要開始了,然而劉邦能不能聽得進去,劉元也不敢保證。

“天下想看好戲的人不知凡之,父皇總不會以為這天下當真由你說了算,你想如何就能如何?”劉邦目光如刀地落在劉元的身上,劉元卻不斷地紮劉邦的心,劉邦氣得朝著劉元道:“滾出去。”

滾就滾唄,劉元還會怕滾不成,衝著劉邦作一揖,“孩兒告退。”

就算把劉邦氣得半死了,劉邦還能記得給劉邦見禮,劉邦哪怕再氣,還不是因為劉元都說對了。

哪怕他已經成為了皇帝,他想要什麼都由他說了算,可那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就算人人都知道,人人都明白,偏偏沒有一個人像劉元一樣把話說出來,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就連劉邦在內也是如此,劉元卻非要說出來,說實話的人,最是討人嫌了。

劉元才不管,作完揖站了起來,腿跪得久了點,有點抽筋了哦,劉元抽了一口氣,本來還氣著的劉邦一聽回過頭,劉元正試得跳了幾下,感覺好像恢複了麻利於走了,劉邦……

想表示關心詢問一下的,可是劉元的生命力太強了,劉邦想關心的話生生叫劉元的動作給堵了。

“話雖然說得不好聽,總還是為了我這個父親,為了大漢的江山。”劉邦等著劉元走了,小聲地嘀咕一句,雙手捏緊了來回走動也沒人敢打擾他……

倒是劉元一出來就往呂雉的宮殿去,呂雉早就收到消息,劉元回來遠遠的就看到呂雉帶著又長高了不少的劉盈在門口等著,“阿姐,阿姐。”

劉盈瞧到劉元是真高興,一個勁兒衝著劉元招手,劉元也揮手回應,可是一走近劉盈卻目瞪口呆地道:“阿姐你怎麼成這樣了?”

灰頭土臉的樣子沒有一點的女郎樣,劉盈都驚呆了。

“秦地多苦,日子難熬啊。”劉元感歎一句,劉盈道:“那阿姐為什麼還跟阿爹提封地要舊秦之地?”

“舊秦之地也是大漢的土地,身為大漢的公主,當以身作則,好東西留給彆人,壞東西得自己扛。而且,我若是將一片苦難之地變成繁華富庶之地,可是很有成就?”劉元湊進與劉盈笑問著,劉盈直點頭道:“阿姐目光遠大,胸襟開闊,是盈兒學習的榜樣。”

“嘴巴突然變得那麼甜?”劉元先被劉盈給驚住了啊,她軟萌萌,被叫人一看就臉紅的弟弟成功變成了一個油嘴滑舌的主兒?

拒絕的啊!

劉盈叫劉元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得都有些傻了眼,低下頭不解地問道:“阿姐不喜歡我這樣嗎?”

得,一秒回到從前,劉元伸手道:“一半一半吧。阿姐就是不太習慣。”

從前的劉盈是怎麼樣的可愛啊,突然變得嘴甜,還臉不紅氣不喘了,劉元挑了挑眉,一眼就看到了劉盈身後好些漂亮的女郎,劉元都驚呆了。

“盈兒的身邊那麼多的女郎?”六個都是女的,年紀大小跟劉盈上下,看起來性格各異,劉元不受控製的轉頭看向呂雉,呂雉才不管她的詫異,隻管上前拿了帕子給劉元擦擦臉,“回去換身衣裳洗個澡,不累嗎?”

“累啊。”劉元真心是累,累得完全已經不想動了。

“那就回去沐浴休息。”呂雉瞧著劉元眼下的黑眼圈是真心疼啊。然而如果從前呂雉還不想讓劉元那麼累,經過和親一事呂雉卻十分慶幸劉元有本事殺了冒頓。

若是殺不了冒頓,劉元便隻能嫁到匈奴,那是挖她的心啊。

“外祖父外祖母沒來找阿娘算賬?阿娘不打算找我算賬”劉元笑笑地問,呂雉握住劉元的手道:“我自知道怎麼應付他們。呂家的事,你不必問得太多,我心裡有數。”

呂雉如此說來,劉元就算是滿心的詫異,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了。她問了啊,若是呂雉願意告訴她自然會說,不願意才會讓她不問,那就不問吧。

劉元拍了拍劉盈的腦袋,“明天問問你功課,還有我給你找的那位先生感覺如何?”

劉盈拉住劉元道:“雖有才學,可是他說的話我都不喜歡聽。”

嗯,這才多久啊,申寒竟然就讓劉盈下這個定義?

劉元笑笑地衝著劉盈道:“你不是說他很有才學?既然有才學,你可以學他的才學。但是不可背後道人。”

劉盈本來就跟劉元小聲地提一句罷了,劉元卻教導著劉盈,劉盈抬頭看著劉元,劉元的目光清澈,劉盈或是打量或是不解的目光看來,劉元也隻衝著他溫和地笑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尤其是話,管天管地也管不住旁人的嘴,可是你管不住旁人的嘴也得管住你自己的嘴。”

“禍從口出病從口入,我幾時曾與你說過旁人的不好?”劉元要教人也不是亂教的,以身作則不僅是對天下人,對自己的親弟弟也是一樣的。

劉盈想了想劉元真沒有背後說人壞話的習慣,頗是羞愧地捉了捉腦袋,“阿姐,往後我不說了。”

“知他人所短,也得看他人所長。阿姐想看看你能不能明白我送這個人給你的意義何在。”劉元帶著調皮地朝著劉盈眨了眨眼睛。

“而且啊,他說的話你覺得不妥不喜歡聽,那你為何不反駁不問?”劉元在劉盈考慮的時候再接再厲指出,劉盈一頓,“可以和頂先生嘴的嗎?”

“怎麼能叫作頂嘴呢?給你請先生的意思是讓你既不求甚解而與先生提問,這叫頂嘴的嗎?”劉元偷換概念那是一流的,劉盈被劉元洗了一通腦。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既有惑當詢於先生,理所當然。”劉盈讀書方麵有些天賦,一點就通,劉元拍拍劉盈的腦袋道:“對啊,問清楚了先生,若是你還是不明白不如多問幾個人,你的先生又不是隻有一個,多問問集思廣益,或許能讓你茅塞頓開。”

“而且也不拘於先生,你身邊的人,還有你見到的人,你都可能把你的問題問出來聽聽他們的想法,不見得隻有讀書人才懂道理對不對?”

想來想去劉元覺得還是不對勁,讀書人懂道理,不讀書的人也一樣懂的啊,因此道理不能讓劉盈隻去聽讀書人講,否則豈不是教著劉盈隻認讀書人而不管其他人?

劉盈眼睛發亮地看向劉元,眉開眼笑的道:“阿姐說的我都記下了,一定好好做。”

“好!”劉元伸手拍劉盈的頭。

“好了,盈兒有什麼話明日再跟你阿姐說,看看你阿姐如今的模樣,你還好能看著她不回去休息?”呂雉也知道該讓他們姐弟籠絡感情,他們姐弟關係親密也是呂雉所希望的,可是劉元的疲憊呂雉同樣看在眼裡。

“阿姐回去歇息,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說,阿姐要好好地照顧自己才是。”劉盈老氣橫秋的叮囑劉元,劉元捏了一記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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