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章躍然紙上(2 / 2)

在張良忙著準備聘禮時,劉元迅速拜防自蕭何而始的朝中重臣,更從他們手裡摳出了不少人。

張良辦事也迅速,納采、問名、納吉、納征都辦好了,劉邦也批了劉元送到他麵前那份人員名單。

也是讓劉元收拾著趕緊回封地了,都要走了,劉元光明正大地跟劉邦要求,她要出宮一趟見張良。

劉元這幾天安份得不像樣,一度讓人以為她是不會動心思在這個時候再去見張良了,結果倒好,劉元理直氣壯的要求去見張良,劉邦沒能忍住地問,“你就這麼著急?”

“有事。”雖然辦公事之餘也要辦辦私事,但也不可否認她也是要去辦公事的。

劉邦看向劉元問道:“你有什麼公事要去找留侯辦?”

“紙啊。我早就讓留侯幫忙了。隻是長安的貴族們知道我手裡有紙這樣的好東西哪裡夠,必須得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手裡有這樣的好東西才夠。所以我早早叫留侯幫忙準備了不少的東西,就是為了以等著今天。”劉元理直氣壯地說來,劉邦道:“除了留侯就沒有旁的人能幫你?”

信劉元的話才有鬼,劉邦繼續追問,劉元笑笑地道:“順便也跟留侯見見麵啊,難道父皇不希望我們感情好?要知道就算將來我們成親了,那也是聚少離多的,父皇你想想,你確定要攔著我在長安的日子跟留侯的交往?”

……劉邦哪怕攔著劉元也是想讓劉元矜持一些,可是聽著劉元說來,劉邦也覺得是啊,劉元是要往封地禦匈奴的人,張良肯定是要留在長安的,兩地分居是不可避免的,不趁著劉元在長安的時候讓劉元多跟張良走動,還指望他們隔得老遠的聯絡感情。

無論是為了劉元還是張良,劉邦都想讓他們感情好的。

“行,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去吧。”劉邦一想通了,再也不說攔著劉元的話,巴不得劉元馬上立刻就去跟張良好好地籠絡感情。

“謝父皇。”所以說,就算劉邦很渣,但是這種渣也就是男人的性子,作為一個父親,哪怕劉邦疑心劉元,哪怕劉邦是想讓劉元矜持點,莊重點,卻也是想讓劉元好。

這也是為什麼劉元沒有據理力爭的原因,但是劉元的時間真心不多,在長安的日子沒有幾天,不趁在長安的時間和張良多見麵,難道還指著到時候為了見一麵從北地跑回長安?

哪怕有這個心也沒那麼容易,劉元果斷地打消念頭。還是把握今朝吧,想那麼多做什麼。

劉元難得高高興興出宮,張良那裡也早收了信,兩人約定好在通天閣,遠遠瞧著劉元走來,張良已經不自覺得露出了一抹笑容,劉元小步走來,“留侯。”

“殿下。”稱呼沒有改變,可是看著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啊。

“留侯等了很久了嗎?”劉元走近與張良雖然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又不那麼遠了。

“良才剛到。今日天氣很好。”張良抬頭看了萬裡晴空,輕風拂過,劉元含笑道:“這是自然。”

“殿下還能在長安呆幾日?”張良也不裝傻,劉邦著急的催促他趕緊將該走的禮走完,那是因為劉元在長安呆不了多久,但這一句張良從前還能尋著機會問上一句,如今連問都不能問。

不能問劉邦,卻能問劉元,劉元答道:“三日吧,最多三日。”

張良請了劉元往閣上走去,劉元也不說客氣話,一道行至,“紙一事,殿下要回北地辦?”

不僅知道劉邦是要劉元用最快的速度回北地去,更猜到劉邦是為了什麼讓劉元回去。

“正是。天下剛定,還是穩妥些的好,出頭的事讓我來做,過在我,功在天下,在大漢,在父皇。”劉元並不避諱點出自己身處的境況,這時候已經踏上了第一層,劉元繼續往上,“走到了第一層,就算想退都不成了。”

張良道:“不必退,前麵縱有萬難,我陪殿下走。”

劉元被這突然的情話哄得一頓,朝著張良露出了一抹笑容,“不想留侯竟然這麼會哄人。”

“並非哄殿下,這是良真心所想。”張良鄭重地雙手交於胸前而立,“殿下不是說想學易經嗎?還有三日。”

“我還想學琴。”劉元趁機把自己想學的告訴張良,她也想學琴來著,可是事情太多了,竟然到現在都沒能學,張良絕對會,不找張良學那要找誰學?

“麗和侯不曾教殿下?”張良沒想到劉元竟然沒學過琴,瓊容竟然沒有教過劉元嗎?

劉元搖了搖頭,瓊容不是不會,是完全沒有意識也該教教劉元陶冶情操的東西,比如彈琴畫畫。

忙得不可開交的人也想不到要學,恰好張良提起了從前說過的易經,劉元也順便想起了琴,她自然不會以為張良不懂琴,反正都要學,讓張良多教一些也好啊,最好把張良的本事都學了。

眼睛發亮地看著張良,張良就像看穿了劉元的想法,“殿下想學什麼都好。良會的都可以教殿下。”

“好。可是,我們要一直這樣客氣嗎?”張良的話聽著劉元說不出的歡喜,不過張良一直這樣客客氣氣的,劉元就有些不滿了。

張良看著劉元燦如星河的雙眸,映照的是劉元心中的天下。

“往後不會了。”他們訂了親,以後會是夫妻,也是誌同道合的人。

劉元滿眼都是歡喜,讓張良不自覺也露出了笑容。

通天閣一共有八層,爬到了頂層劉元臉不紅氣不喘的,一看張良也是如此,倒是跟在他們身後抬著一筐筐東西的人卻是汗淋如雨,劉元笑出聲來,“留侯,瞧瞧你的人,再看看我的人。”

兩撥的人,一撥是劉元的,一撥是張良的,差彆不是一般的大。

“我也比不得殿下。”張良並沒有一點自己不如劉元的挫敗,劉元差點就沒能忍住地捂臉了,朝著張良道:“留侯你可以不用這麼誇我。”

十分的認真,張良看著劉元的目光柔得能擰出水來,劉元的小心臟嘭嘭直跳,越跳越快,一本正經的人說起情話來真是讓人扛不住,扛不住哦。

“殿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劉元沉溺在張良的目光裡,還是向陽詢問一句才將劉元喚回神來,劉元立刻道:“玩啊。”

一群人沒想到搬了這幾筐的東西上來竟然是來玩的,劉元從筐裡取出了一個已經折好的紙飛機,柔軟的白紙握在手上手感是真好,劉元試了一下風向擲了出去,紙飛機飛了出去,乘風之勢飛得老遠,劉元都已經示範完了,回過頭問道:“看清楚學會怎麼玩了嗎?”

張良取了其中一個,學著劉元那樣擲出去,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其他人紛紛上去幫忙。

很快整個長安飛落了無數的紙飛機,白紙飄落如雪花,白紙上麵都寫著同一句話,不識字的人也將之撿起了,哪怕白色的紙上因為他們的雙手染上了汙穢,他們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應該這樣拿,連忙拿手擦了擦衣裳,這才打開了折得好好的紙飛機。

“這上麵寫了是什麼?”打開了紙上麵墨黑的字映入眼簾,他們不知上麵寫了什麼?

“有誰識字,知道這上麵都寫了什麼嗎?”不識字的人盼著能尋一個識字的人,告訴他們上麵都寫了什麼。

那麼多的白紙降落,總能找到一個識字的。

“躍然紙上,乞再見百家爭鳴。”有人念了出來,立刻引得一旁的人追問道:“什麼意思?”

“躍然紙上,字落於行間,指的就是我們手裡拿著的紙。百家爭鳴指的是春秋戰國時百家共現的盛狀。”有人大致解釋了下,一旁的人不知所謂的盛狀是什麼,但是握在手上的紙他們知道。

“這就是紙啊,真是白,跟雪一樣的白。”貧民百姓並沒有意識到紙的誕生對他們有著什麼樣的意義,但也不妨礙他們對美好事物的追求。

可是那些讀書識字的人看到這樣的白紙想到的就更多了,紙啊,輕如鴻毛的紙啊,比起竹簡來方便多少,更有人將拾得的紙裁了再用,墨落於紙上,興奮得他們說不出話來。

四下打聽這紙是從哪裡來的,很快都知道是劉元這位始元公主讓人研製出來的。

由長安傳播出去,很快天下人都知道劉元手裡竟然有這樣的物甚,就在眾人都想打聽劉元要如何處置瓊容紙時,劉元即將返回封地的消息同時傳來。

直接打得貴族們措手不及,劉元怎麼就回封地了呢,紙的事,瓊容紙的事還沒說要怎麼處置,劉元怎麼就走了。

劉元也不戲耍他們,“諸位想問我瓊容紙的事不妨去北地,我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有人倒是想讓劉元現在就給他們答複的,可惜連劉元的麵都見不上。

劉元說好帶著劉盈玩了幾天,眼看就要回封地了,臨行前劉元再次與劉邦相請,宮中設了課,專門請了不少人來給劉盈這位太子還有諸王的子嗣講課,她這個當姐姐當姑姑的也想給他們上一堂課,不知可否?

基本上這種事在劉邦看來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劉元想去,那就讓劉元去。

劉元得了劉邦的許可,一大早帶著劉盈一道去了宮中開設的課堂,劉盈從昨天晚上知道劉元要在臨行前給他們講課就一直興奮,“我以為阿姐就要回封地了,怕是不能給我們上課了。”

“人無信無以立,答應過你的事阿姐必是要做到的。”劉元肯定地告訴劉盈,劉盈聽著就更高興了,“嗯,我會學阿姐,也要做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劉元道:“這是必須的。”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劉元帶著劉盈一道走來,上課的幾位先生都到了,瓊容是分外的顯眼,身為唯一的女先生,還是一位侯爵,於一眾都無官爵的人麵前,很是招了他們羨慕妒忌的。

“諸位先生有禮了。”這些先生共是五個,這五人中除了一個瓊容,還有申寒,再有另外的一位也是劉元請來的,旁的兩位卻是劉邦請的。

劉元倒也聽說過他們,知他們都是名聲在外的大儒,雖然看著劉元的眼神儘是打量,總算沒有像申寒那樣直接將不喜顯露出來。

因而其他人注意到申寒的表現時頗顯得驚訝,拿不準這位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劉元推薦進來的嗎?怎麼看著劉元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未免太奇怪了吧。

再是詫異也不能把話問出去。劉元倒是毫無所覺地道:“盈兒多得諸位先生教導,辛苦諸位了。”

十分客氣有禮,這倒是讓他們都不禁對視一眼,想到劉元在外的名聲,額,怎麼說呢,這是一個不將貴族放在眼裡的人,就是名家大儒,好似也並不放在眼裡,性子張揚,眼裡更是不容一粒沙子,一照麵似是有不一樣。

“劉元今日不才,占諸位先生一些時間,獻醜了。”劉元再作一揖,他們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麵對劉元的客氣都連說著不敢。

“殿下請吧。”瓊容在外人麵前總要稱這一聲殿下的,側身請劉元和劉盈進去,裡麵的人都已經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

那麼多男男女女裡數劉盈最小了,劉盈坐在一個位置上,劉元也不拿竹簡,“今天給你們上課,不需要什麼書本,隻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若是都答上來了,我有賞。”

“姑姑,都賞什麼?”聽到有賞那是讓人積極的啊,立刻追問劉元都有什麼賞來著。

“拿上來。”劉元自然是有所準備的,這會兒八彩、向陽、席寒都端著東西上來,金銀手飾,珠寶玉器,看得一群人都倒抽一口氣,難以相信劉元竟然出手如此大方。

申寒第一時間就想出聲道一聲不妥,瓊容卻先一步地道:“申先生有自己的教導之法,殿下也有殿下的。還沒看到殿下是怎麼授課的你就急著出話,是不是太著急了?”

問得雖然客氣又何嘗不是警告,劉元是公主,連劉邦都親自下詔許了劉元前來授課半日,申寒還沒聽就憑劉元拿出所謂的獎賞便要進言說劉元的不妥,是不是太著急了?

申寒道:“讀書識字豈可以利而誘之。”

“天下何人不為利?你就不曾為?讀書識字或是為了一展抱負,或是為淩於眾人之上,你我都並非那高尚無所求的人,因何不許殿下以利而誘之?”瓊容是什麼人,申寒這點小伎倆在瓊容看來什麼都不是,瓊容留著他臉他要是不想要,瓊容不介意幫他撕下來。

瓊容口舌之利申寒這些日子已經見識過了,瓊容說得在理,他也不敢說得自己那麼無私,隻能閉上嘴。

一旁的三人就算都聽到了瓊容和申寒說的話,卻隻當作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姑姑,我們隻要答出姑姑的問題,姑姑就賞我們嗎?”劉元亮出這些東西都算精致,他們看著垂涎三尺,巴不得全都收到手裡。

“對,隻要你們答上來了,我就許你們從中選一件你們想要的禮物。”劉元與他們露出一抹笑容,言辭鑿鑿證明自己這些東西亮來都是要給他們的。

“姑姑快問,姑姑快問。”迫不及待地催促劉元將問題問出來,他們好答上來,這樣就可以選東西了。

劉元看他們眼睛發亮的樣子笑意更深了,“好,那你們聽好了。你們到這課堂上來聽先生們授課,讀書識字是為什麼?”

問題乍聽著很是簡單,卻讓一群人都炸了,“姑姑,我們都不想來的,是阿爹阿娘逼著我們來的啊。”

“可不是,我們都不想來的,都是被逼著來的。”

其中幾個郎君好似找到了機會可以控訴父母,證明自己都是被逼的,他們根本不想來讀書。

“既然如此,那你們可以出去了。”一群先生聽著他們竟然是被逼著來讀書識字都快要氣瘋了,還以為劉元會趁機教訓他們,沒想到劉元竟然讓他們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劉元:不學無術的東西,等我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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