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這點心思還想瞞得過誰啊,劉元已經不客氣地詢問劉邦,劉邦……雖然是很想劉元閉嘴,可是身為嶽父讓女兒跟女婿不見麵,這種事情怎麼聽起來都不對。
“閉嘴。”將來怎麼著那是不知道,現在必須得讓劉元閉上嘴,劉邦輕斥兩個字,劉元捂著嘴表示自己真把嘴閉上了,劉邦也彆再多說了吧。
呂雉全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見,隻管送他們父女一道離去。
而劉邦帶著劉元回了宮殿,因是他召了張良進宮的,為了幫劉元遮掩,就算他不見張良,也隻能在寢殿裡批閱奏折,難得的深夜批閱奏章啊。
而張良奉詔入宮卻被引至偏殿,張良並無分詫異,見到劉元時也隻與劉元見禮,“殿下。”
“留侯。”劉元同樣見禮,案幾都已經擺好了,保持了一米多的距離,劉元與張良相請,“留侯請坐。”
張良沒有問劉元為什麼詔他的是劉邦,他到了這裡見的卻是劉元,劉元也無解釋之意,倒叫引著張良進來的人看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隻能乖乖的退於一側。
“易經最後一章。”張良入坐,與劉元相對,張良不緊不慢地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都已經裝訂好的,劉元驚奇地咦了一聲,張良露出一抹笑容,“能讓殿下驚度實屬難得。這是易經的總章,上麵良做了一些備注,送於殿下。”
劉元伸手就要接過,那引了張良進來的內侍先一步走了過去,從張良的手裡接過那本裝訂好的《易經》,劉元一下子落了一個空,目光看向內侍,內侍的動作一僵,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給劉元,“殿下,小的也是奉陛下詔令而行。”
劉邦三令五申不能讓劉元和張良太親近,能不讓他們接觸就彆讓他們接觸,送書什麼的,聽起來不是越禮的事。
故而內侍才會動作那麼快地上前接過,劉元伸手接過了,念叨道:“奉詔,父皇也就說不能讓我們太親密,不能逾矩,我們逾矩了?”
劉元問得理直氣壯,她和張良就是好好學習,要他們防著像什麼?
內侍恨不得縮成一團,張良道:“殿下,我們開始吧。”
當著張良的麵劉元敢下內侍的麵子,張良卻得圓場,心裡卻也起了擔心,劉元如此眼裡不揉沙子,將來如何是好?
劉元一眼掃過內侍,內侍趕緊的退到後麵去,張良開始給劉元講課,劉元是個好學習的人,惱被人盯著,可是學習起來也是專心的。
身為親爹,雖然覺得劉元如此光明正大的跟張良在一起不太好,也派人去盯著了,結果被告知劉元和張良就是一個講解一個學習,當場擺起八卦陣術之類的,沒有一點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應該有的氣氛。
劉邦聽了半天沒能坐住,他覺得劉元和張良雖然說是自製,可是明顯相互有情啊,好不容易在一塊,眼看著劉元就要回封地了,此一彆不知何時能再見,就不能說兩句情話,雖說劉邦是讓人看著不讓他們太親密,可是至少你們也該偷偷的牽個小手吧?
結果內侍來報一點沒有說情話的意思,他們還聊得易經如火如荼。
劉邦偷偷跑了過來聽了,一看兩人對坐著,就算在擺陣,兩人各抒己見,劉元雖然才跟張良學,隻是不精而已,但劉元是一點就通的人,張良當先生也是極好的,劉元舉一反三,張良出的考題也越來越難,劉元都能給出答案,還能破了他布的陣,棋逢對手是為大幸,能教得劉元如此也叫張良高興。
可憐劉邦在外麵聽了半天還是沒聽懂劉元和張良究竟在說什麼,最後看著兩人一本正經的反而自己敗退了。
“少女思慕見到心儀之人是元兒這樣的?”劉邦站久了腿酸,要命的更是發現劉元和張良都不是正常人,再一想是不是他自己不正常而已呢,劉元和張良其實還是挺正常?
“大概殿下和留侯大抵是異於常人吧。”內侍能說什麼呢?劉元和張良那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這原不該是劉邦盼著的?怎麼看到了反而憂心起旁的來了?
劉邦捉了捉頭,“這孩子真是的。”
看劉元著急想跟張良在一起,劉邦生怕劉元控製不住表現太熱切了,結果一看到劉元和張良在一起那沒有半分單身有情義的男女在一起的樣子,劉邦急的啊。
眼看宮門就要落鎖了,雖說張良是劉邦召進來的,張良也自覺,與劉元作一揖,“殿下,良告退了。”
易經已經教完,接下來要劉元自己多看多用,用得多了更活。
“辛苦留侯。”劉元起身與張良作一揖相送,張良聲地道:“明日我就不去送殿下了。”
“不必送。”劉元明天怕是一早就要起程,那會兒張良還沒上完早朝呢。
“殿下保重。”張良在這個時候才顯露出一絲擔心,劉元朝著張良揚起一抹笑容,“留侯也保重。”
明槍暗箭從來不少,劉元即將成為眾矢之的,張良成了與她有婚約的人,也是不可能再清靜的。
張良微微一笑不以來意,他總還有些身份,尋常人想要為難他不易,想要設計他就更不容易了。
劉元送著張良出了殿門,張良回頭朝著劉元道:“殿下留步。”
提醒劉元站定,劉元並不多說,隻聽話地站住了目送劉元,張良含笑而去,等張良走得看不見人了,劉元才聽到後麵有動靜,回頭一看,隻見劉邦站在她後麵正倚著門不正經地盯著劉元,劉元問道:“父皇不困?”
“你怎麼不上去勾勾留侯的手?”劉邦看得急啊,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劉元都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結果劉邦道:“你們這就分開了,留侯還說了明天不會來送你,你也不知道捉住機會好好表現表現。”
“父皇讓人盯著我們不就防著我們有逾矩之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劉元更覺得男人心海底針,劉邦這樣變來變去的是要鬨哪般?
劉邦先前確實有這樣的擔心,誰讓劉元看起來很是喜歡張良,恨不得時時都與張良在一起,結果劉邦一聽才發現,劉元是想跟張良呆在一塊沒錯,但絕對沒有半分的兒女私情,聊易經說八卦的,聽得劉邦雲裡霧裡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迫切想要跟一個人在一塊卻不是談情說愛,反而說的都是行軍布陣之法,真懷疑這兩人是不是傻了?
不,不,不,一個是他的軍師,為他出謀劃策爭得天下的人,屢次救他於危難;一個是他從小早慧,同樣也幾次救他於性命垂危之際的女兒,這兩個人要是傻的,這世上還有聰明人?
“你們倒是有一點親熱啊。”劉邦著急地表達自己想要攔一攔的心思,劉元給他一抹你是不是傻了的眼神,劉邦道:“你不是說心悅軍師的嗎?你心悅人就是這樣的?”
“不然呢,一見麵就膩在一起說著,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多喜歡你,多想跟你在一起,沒見著你我是茶飯不思,恨不得把你帶在身邊寸步不離?”劉元很認真地詢問,劉邦……
“也不用這樣,這樣顯得有些太過了,可最起碼你們彆在一起就說易經說八卦啊。”
當爹的依然繼續吐糟,劉元更是一本正經地回答,“我不是告訴父皇了,易經我還有最後一章沒學,本來留侯進宮就是要教我易經的,我們不說易經不說八卦,那是要說什麼?”
劉邦一個用了無數借口騙過無數女人的人脫口就問了劉元啊,“那是借口,那就是要見麵的借口而已不是嗎?”
“不,想見就見,用不著找借口,我們說有什麼事就是有什麼事。”答得理直氣壯的,劉邦……
所以有問題的人是他,是他對吧,他就是最大的問題,是他的心不正,所以也以為天下所有人都是跟他一樣用正事的借口哄女郎。
結果張良不哄,劉元也沒打算要哄,當真是……
“父皇早些休息吧,孩兒告退。”易經學完了,書也到手了,劉元果斷決定走人,劉邦總有一種被人用完就扔的感覺???
劉元才不管劉邦是怎麼想的,走回行宮的路上拿出懷裡的易經,看著裡麵的注譯不禁笑了,這聰明人就是說情話也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天未明,劉元已經起身準備好了,呂雉讓人將吃食都與劉元安排妥當了,“邱嬤嬤和那宛映還有香凝都是伺候你的人,八彩她們陪著你在外頭,回了府裡那些瑣事都交給她們辦就是了。瓊先生這一次也要隨你一道去?還回來嗎?”
劉元早就說了瓊容這次得隨劉元去封地,換了武朝在長安,呂雉一直想問,可是見著劉元又忘了,今天是終地問出來了。
“回的,等封地的事辦完了瓊先生就會回來。”劉元並沒的打算讓瓊容在封地久呆,長安需要有人與她傳遞消息,不僅是傳遞消息,更是在洞釋長安的一切,無論是明麵上還是暗地裡的。
顯然劉元的手裡再沒有比瓊容更好的人選,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回去的事必須要瓊容相助不可,劉元更傾向於武朝隨她往封地去,瓊容留在長安,既能幫她掌控事務,還能幫呂雉,也能教導劉盈,正是一舉多得。
“你那兩位先生總這樣分開不太好。”呂雉還是知道瓊容和武朝是兩情相悅,早已再結為夫妻,反正他們手裡也有了婚書,雖然不曾辦喜宴,劉邦和呂雉他們都認了他們這一對夫妻。
“我也問過瓊先生,可是先生反問我跟留侯分開會覺日子過不下去還生不如死?”劉元也是沒辦法,瓊容這樣問她,她當然不會覺得活不下去。雖然喜歡張良,想要跟他在一起,卻也不是時時都要粘在一起的,他們總有自己的責任,有自己想做的事,天天膩在一塊的,劉元拒絕地搖頭。
……呂雉完全可是想像劉元聽到這一句理是什麼心呢,因此也看了劉元,“所以你的也覺得日後你跟留侯成了親,你們一個在長安,一個在封地挺好的?”
“挺好的啊,就算都在一個地方,我們也有自己的事忙,不可能天天膩在一塊。”劉元難以想像兩個人一天到晚沒事的膩在一起的樣子,還是覺得她忙她的,張良也忙自己的,等他們都忙完了,閒時坐在一起說說話,或者給對方出出主意。
呂雉正要開口這時候一聲叫喚劉元,呂雉和劉元同時聞聲看過去,這個皇宮裡現在還能直呼劉元名字的人也就劉肥一個。
劉肥跑著來的,身邊跟著兩個郎君兩個女孩,最大的十一二歲,最小的六七歲,劉肥一來倒也直接,“劉元,你帶了那麼多的人回封地,不如把他們四個也帶上吧。”
……呂雉和劉元都驚歎了,劉元指著四個孩子,小的男孩還掛著鼻涕,追著劉肥上來他們也是不容易,這還沒站定呢。
“你是想讓我幫你養兒子女兒?”好半響劉元才把話說出來,劉肥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道:“我這樣你是半分也看不上眼的了,我的意思是你把他們幾個帶上,你看你這麼有本事,肯定比我會教人。”
真是對劉元非一般的信任啊,劉肥討好地衝著劉元直笑。
“滾。”劉元怒斥一聲,劉肥直接不要臉的衝上前了,“劉元,你就幫幫忙吧,這孩子要是落我手裡一準得廢了,你也不想他們被我養廢吧?”
……“你兒子女兒你早養廢了也好,養好了也好,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怎麼就賴上我了呢?”劉元壓根不讓劉肥靠近,揮著袖子讓他離她遠點。
“可是他們也想吃肉啊。你們告訴你們親姑姑,你們想不想吃肉?”劉肥可憐巴巴地衝著劉元說完,回頭又問他的兒女們。
“姑姑,我們想吃肉,我們想天天吃肉。”敢情劉肥也聽說了劉元昨天上的課說的話,腦子簡單的人偏長了一身的肉,就是一個吃貨。
劉元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姑姑,隻要能有肉吃,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吃貨的兒女十有**也是吃貨,一個個同樣可憐巴巴地看向劉元,就盼著劉元能鬆口,把他們帶上吧,父親說了,跟著姑姑,聽姑姑的話就能有肉吃,父親吃的肉都是姑姑給的,他們沒有像姑姑那樣的妹妹就隻能自己想辦法掙,否則將來等父親不在了,他們就再也沒有肉吃了。
最大的孩子也才十一二歲,最小的六七歲,自是大人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劉肥雖然腦子不靈活,但是他對劉元是自打被劉元揍一頓之後就老實多了,再後來劉元執掌沛縣,劉肥隻管少吃少喝的就去尋了劉元,也不鬨,就是笑眯眯地跟劉元討吃的。
一回生兩回熟,到後來劉肥都不用去討了,但凡劉元那裡有什麼好吃的,總少不了劉肥。
拿了劉元那麼多好吃的,劉肥也清楚明白一點,對著劉元要老實,劉元說什麼就是什麼,絕對不能跟劉元作對,劉元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跟著劉元走絕對不會有錯。
所以昨天聽說劉元刺激人想要頓頓吃肉就得上進,他看了家裡的四個孩子覺得吧,憑他是養不起孩子的,將來等他們長大了就他養出來的孩子也不可能會養他。
那要怎麼辦呢?劉肥想啊想,決定還是堅定之前的原則,跟著劉元走。
劉元不是也帶了不少侄女回封地嗎?他就乾脆兒子女兒全交到劉元的手裡,讓劉元幫他教人。
這麼厲害的劉元教出來的人,請參考劉盈,雖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人好不好,有沒有本事的,一照麵就知道了,劉盈如今還是有些劉元的模樣的,如果他的兒女也能學到劉元幾分,他還用得著愁?
一想通了啊,劉肥是二話不說地說通了四個孩子,總而言之就是讓他們堅定跟著劉元有肉吃,聽劉元的話學到了本事,不怕苦不怕累的,將來就有吃不完的肉。
作者有話要說: 劉邦:好擔心女兒把到手的鴨子給弄飛了!
鴨子張良:隱藏撩妹技能,隻要殿下知道就成!
明天給你們加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