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章印刷術(1 / 2)

“熒兒。”公孫原一聲輕喚, 劉元卻道:“客人隨意, 無妨。”

話雖然說著落筆卻連頓都沒頓一下, 那位公孫女郎走近看了看吧, “這是老子的道德經。”

頗是驚奇,劉元應了一聲表示沒錯,她寫的就是老子的道德經。

“無為而為, 殿下也喜歡老子的嗎?”公孫熒女郎見著劉元十分的親和,湊近再問了一句,劉元這一次並沒有回答,而是將最後一筆落下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筆交了出去, 一旁的兩人立刻上前一個接過劉元手裡的筆, 一個為劉元解了手上的沙包。

“我不僅喜歡老子,孔子、孟子、鬼穀子等等諸子, 我都喜歡他們。墨跡乾了收起來。”不忘吩咐人將字畫收起來,對於女郎問的問題並不以為意,“諸子百家各有所長, 取之所長而用之, 既以用之自然也要認可。”

“你竟然知道這麼多!”公孫熒看著劉元比她還矮了半個頭,想想自己在劉元這樣的年紀, 不,就算是她現在的年紀,她比劉元要大的啊, 但是卻沒有劉元讀的書那麼多。

劉元道:“書不夠,我看得到的還很少。”

並不覺得自己看的書怎麼多了,劉元笑笑地回答公孫熒,同時也走向那位公孫原,公孫原與劉元作一揖顯得十分鄭重,劉元露出一抹笑容。

“有客遠來自當掃榻相迎,你請坐。”

劉元練字練得認真,四下也布置得相對雅致,請人喝茶也是在一旁的水樓上,細水流淌憑添幾分詩意。

“殿下請。”劉元客氣,公孫原更是懂禮的人,請著劉元坐下,劉元走上去跽坐下,而公孫熒道:“殿下練字的時候手裡綁著的是什麼?”

“沙包啊,綁著手上正好練練臂力,還能讓字入寫得更透。”一舉數得的用意劉元也不怕說出來,公孫熒坐到劉元的身側,“殿下的手可以給我看看嗎?”

劉元還是第一次被要求看手啊,她這手……劉元自己倒是無所謂,哪怕日養護,習武練功的人再怎麼養那手也隻會是這樣,還能有什麼大變樣。

“殿下練臂力手臂竟然也不會粗。”女郎注意的東西總是與人分外不一樣的,劉元乍然道:“女郎不說我還沒有注意過,幸虧沒粗。”

愛美是人的天性,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樣的,劉元倒是慶幸,從前她可是拉弓的人,臂力是早就練起來了,寫字綁沙包雖然是第一次,考慮手粗的問題,劉元在考慮究竟要不要再繼續練下去?

“殿下真好玩。”女兒家在一起說的也是美不美的事,本以為劉元雖然是個女郎 ,可她更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還不知道會怎麼嚴肅,沒想到她卻那麼好玩。

“舍妹不懂規矩,還請殿下勿怪。”當哥哥的就是得幫著妹妹善後的,公孫原趕緊與劉元請罪。

劉元不以為然地揮手道:“無妨,不必掛懷,女兒家在一起說的大抵也是這樣的話。我有幾個侄女也是初到雲中,若是女郎嫌沒有伴玩不妨帶著她們一起。”

發出邀請,劉元喜歡像公孫熒這樣活潑好動充滿活力的女郎,想著家裡那些老老實實的侄女,她是沒有多少時間帶著她們,倒不如讓人來帶。

“比起殿下的侄女,我更喜歡跟殿下玩。”公孫熒不怕說出自己的想法,這麼好玩的劉元碰上真是難得,她才不樂意被劉元打發找旁的人玩。

“熒兒,殿下執掌雲中、北地等地,事務繁多,哪能像你一樣可以到處玩耍。”公孫原皺起了眉頭,顯然對公孫熒今天的表現並不滿意。

“那就讓我也追隨公主殿下吧,我不會讓殿下陪著我玩,我聽殿下的吩咐,幫殿下做事這總可以了吧。公孫熒聽著自家兄長的喝斥冒出這樣的念頭。

劉元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開什麼玩笑,這兄妹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收了公孫熒入帳下與旁人並不相同,劉元並不想燙手。

“公主殿下是瞧不上我嗎?”公孫熒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被拒絕,站了起來一副叫劉元給個說法的樣子。

麵對公孫熒要動怒的樣子,劉元隻是笑了笑,“女郎並不適合。”

不合適不是瞧不上,公孫熒是不服氣的,劉元道:“我知道女郎不憤,也是覺得我過於小看了女郎,隻是我想告訴女郎的是,並非我小看了女郎,而是恰恰相反,女郎自小嬌慣,身邊的人處處都讓著女郎,因而養成了女郎驕傲的性格。女郎性子驕傲,為他人差遣之人卻不能高傲,因為你的主意會比我更大,我的吩咐你並不會去。故而女郎,我們還是當朋友的好。”

道破女郎的性格並非她說想要跟隨劉元的身邊劉元就願意,也認可。

公孫熒還是不太服,劉元道:“從進門到現在,你的兄弟說的話幾乎都是在為你善後,女郎的兄長能為你善後,我身邊的人卻得幫我收尾,因此為了不讓自己更麻煩,我是不會讓女郎留在我的身邊的。”

話說得有些實了啊,公孫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公孫熒想說自己不是這樣的,話到嘴邊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從小到大自家長兄是怎麼為她收拾殘局的難道她不比旁人更清楚,隻是她一直都不肯承認罷了。

“小妹無禮,望請殿下恕罪。”公孫原看著一臉不平不憤的公孫熒,再一次與劉元賠罪,劉元搖了搖頭道:“閣下不必如此。劉元是歡迎客人的到來的,駁了女郎的麵子,女郎生氣了?”

注意著公孫熒的表情,劉元直接問了出來,公孫熒搖了搖頭道:“我才沒有生氣,我哪有那麼小氣。”

“大氣的好,氣吞山河,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活得豁達。”劉元趁機誇起人來,公孫熒本來是不高興的,但是聽著劉元那麼一誇也覺得是。

雖然劉元是不願意收她,那也並沒有說她不好,隻是道她不適合在劉元的身邊當一個侍女而已。她又不是侍女,不適合就不適合唄,這是好事並非壞事。

“以前的時候兄長總說我會說話,可兄長聽聽,殿下這才是會說話。”公孫熒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後朝著公孫原吐糟了劉元一句。

公孫原道:“能以利說動馬上就要被斬首近三十名的貴族,自然都是殿下的本事。”

自家的妹妹想和劉元比,完全沒有可比性。

話,公孫熒聽出來了,她就是聽說劉元做事才會纏著公孫原要一起來雲中看看劉元的,劉元,還真是和傳說的中的一樣。

“閣下過獎了。”謙虛是必須的,劉元朝著公孫原含笑讓他不必再誇讚她。

“尚未請教尊姓大名。”話都說到現在了,名字也得問問的啊。

“公孫原。”公孫原自我介紹很是簡潔,公孫二字,這也是當世的貴族啊,目光從尤鈞和徐莊臉上掃過,兩個人目光都有些隱晦,劉元客氣地笑問道:“竟然是公孫家主,有禮了,有禮。”

說到家主,貴族的家主名單劉元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也背得滾瓜爛熟,這一位直接就是公孫家的家主,劉元就算想不客氣也得要客氣的啊。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位尋到劉元的頭上來,有意思了。

“殿下這一卷紙價值幾何?”公孫原也直接問起了劉元,因著劉元才寫完字,是得要放放墨跡才能乾,並無人收拾起來,公孫原雖然不能像公孫熒走上前查看,大抵還能隱隱看到,劉元的字寫得不錯。

“於旁人而言一文不值,於我而言算是無價之寶。”劉元答得滴水不漏,價值幾何端看對於旁人來說那是有價還是無價。

公孫原的目光停落在劉元的身上那麼一會兒,劉元側過頭詢問道:“公孫家主有話不妨直說。”

“改進製紙的辦法,製出如此潔白無暇的紙是公主府,想與殿下討要一個方子,殿下要什麼隻管說。”公孫原來此正是有所求,紙啊紙,劉元料得一點都沒錯,紙之利一但放了出去天下都會明白,也會儘其所能的想要得到改製紙質的辦法。

劉元搖搖了頭道:“我要的已經跟人要了,改進製紙的方子我已經給了雲中的各家貴族,公孫家主想要,不能從我手中拿到,而是與他們其中一人交涉。”

公孫原早就聽聞此事,可是……“製紙之法是殿下給他們的,既然能給了他們難道就不能再給旁人?”

微微一笑,劉元道:“人貴以誠,無論是做人還是做生意都是一樣的,最重要的就是誠。我與雲中貴族早有交易,我既然從他們的手裡得了我想要的,也答應過他們會讓他們自用紙而利,自然不能做出違背承諾的事。”

清醒如劉元啊,每走一步,每說一句話,她都會記得。

“他們能給殿下的,公孫原一樣可以給殿下,還可以給得更多。”公孫原將籌碼說出來,想要以此挑動劉元的心,因而從劉元的手中得到他想要的。

劉元道:“從公孫家主手裡得到是會比我現在從雲中貴族手裡得到的更多不錯,但是從今往後這天下再無人會相信我劉元,你說我會讓自己落入那樣的境地嗎?”

言而有信,無論是對誰都是一樣的,劉元才用了紙利挑動著各家貴族站在了同一條線上,雖然他們覺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可是劉元,他們依然在觀望,他們還不能確定劉元是可信還是不可信。

所以在這個時候劉元的任何表現對他們來說都很重要,劉元麵對公孫原也不怕挑明的說,反正她也一直都是這個意思,答應了旁人的事就該說到做到,說得出做不到的,不如不做。

公孫原再接再厲地道:“殿下,我公孫家會比任何家族更值得殿下信任。”

還是想要說動劉元,然而劉元完全不為所動,隻再一次肯定地拒絕道:“閣下不必如此,今日我能為了你公孫家的利而舍棄了旁人,你難道不怕我將來也會為了旁人給的利舍棄了你。公孫家可不可信我不敢輕下定論,但是若是我當真如此,你必會從心裡定論我不可信。”

劉元可不是輕易因利而動的人,尤其所謂的利與不利,眼前的和將來的,劉元分得很清楚,也相信眼前的這位以利動她的人同樣清楚。

公孫原得了劉元這番話倒是再一次對劉元刮目相看,沒想到傳說的劉元真正見到了,她卻比傳說中更睿智,更清醒。

“原失禮了。”挑動人心,讓人做出無信之事,公孫原確實是失禮。

“無妨。”無論公孫原目的是什麼,劉元都無所謂,茶上來了,劉元請著他們都喝茶,至此公孫原沒有再說半句。

喝完了茶公孫原帶著公孫熒一道離去,徐莊和尤鈞還留下了,劉元方才寫的字已經收了起來,尤鈞道:“來者不善。”

徐莊道:“一家之主,公孫家的名頭不小,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讓自己成為旁人的棋子,那不僅是他一人,更是整個家族。”

劉元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半天,劉元定論道:“此人可為我所用,絕不會是敵人。”

一臉的篤定,徐莊問道:“所以殿下打算怎麼辦?”

“紙利是不可能從我的手裡給他的,將來就不一定了,端看他怎麼做。”劉元笑笑地接話,徐莊看向尤鈞,尤鈞道:“殿下,你到現在還沒有把另一樣東西露出來,旁人當真覺得你手裡有比紙更有價值的東西?”

“最近公主府的動靜有點大,來打聽消息的人太多了,你不知?”劉元回頭告訴他們此事,尤鈞和徐莊當然不知,雖說他們是公主府的屬官不假,但是這是劉元的公主府,身為公主府的屬官總打聽公主府的事,那像什麼樣?

劉元看著他們一臉不曉得的樣子,劉元道:“我故意讓人將消息似有似無的透了出去,讓他們都覺得公主府裡有比紙方更有價值的東西。我說的話他們未必相信,但是他們使人來打聽到的事,他們就一定會相信。”

人性如此,怪不得劉元利用,她自己都告訴過他們,她手裡是有東西的,他們是半信半疑,最後都不約而同地派人進來打聽,劉元能怎麼樣,隻能由著他們打聽。

尤鈞道:“殿下府裡的東西何時可成?”

行吧,風都放出去了,眼看著貴族們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尤鈞更著急想要知道劉元另一樣有份量的東西什麼時候可以麵世。

“一個月吧。尤先生著急,我也著急的。然而心急不得,總得讓貴族們把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才是,這樣一來我們不吹灰之力引得四方湧動,隻要專心備戰就好,何樂而不為。”

劉元用人用得啊,徐莊暗自稱奇,尤鈞提醒劉元道:“貴族到現在都沒動,殿下提議讓他們合力指點教導於人,可是到了現在他們都沒動。”

“換了是尤先生,讓你答應去教人你就肯去?”貴族不動的情況在劉元看來也是正常,如今這些肚裡有文化的人啊,哪一個不是自恃有才不願意輕意教人,貴族們本就是恃才自傲的人兒,這麼多年過去了,要不是因為他們手裡捏著人才,如何保證家族至此不衰?

尤鈞被劉元分析得說不上話,瞪大眼看向劉元,劉元揮揮手道:“尤先生你彆這麼看我,我就是說一句實話,又沒怪你什麼。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孔子一樣好為人師。可是尤先生,想要你的才學傳下來,你不教人怎麼傳?你教了一個人,萬一那不成才你又怎麼辦?收的徒弟越多,越能傳播你的思想,讓更多的人一道為了共同的目的努力,難道不比你一個人努力要強?”

捉住機會就給尤鈞洗腦,尤鈞瞪了劉元,劉元又不怕瞪,隻是再接再厲地道:“先生,你真不聽聽我的意思?眼下貴族壟斷,沒權沒勢的人想要出頭很難,可是如果有能出頭的機會,下麵的人會比貴族們更上進。”

“殿下難道在攛掇貴族合力教導他們各家的人同時,還想再開個學官,讓我們一道教人不成?”尤鈞是個聰明人,劉元都說了半天了,他是立刻明白了劉元所指,劉元高興地道:“尤先生一點就通。”

涼涼的眼神繼續看劉元身上飄,劉元完全無所謂,隻將自己的想法再一次說白了。

“我想建一個學,比照太學,但是咱們像太學那樣隻收官家子弟,但凡是想讀書,想上學,想將來成為國之斯棟梁的人,那都可以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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