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章殿下不曾心儀留侯?(2 / 2)

張良立刻想起來了,“數年前一麵之緣,沒想到公孫兄還能記得良。”

公孫原溫和地道:“如子房兄這樣的人物見過一麵足矣。”

都是奉承的話,張良且聽聽就是了,無事不登三寶殿,張良倒也不怕公孫原前來有何目的。

“公孫兄請。”張良請人進去,而一心朝著張良福了福身,“一心告退。”

張良微頷首謝過,公孫原似是才看到一心,與張良一道往驛站內走進去時,似是不經意地道:“公主殿下身邊果真什麼人都敢用。”

“公孫兄另有所指。”張良聽著所謂稱讚的話,反問一句,公孫原道:“留侯看起來對公主殿下身邊的人了解並不多,需要我提醒留侯一句?”

公孫原並沒有一開始就說破他所知道的,張良道:“公孫兄若是想說便說,若是不想說良也不勉強。”

劉元身邊的事張良沒有特意去打聽,如今更不會,劉元身邊的人他也大抵見過,都是心思純正的人。

“齊地田榮的事鬨得那麼大,子房兄竟然沒有聽說?”公孫原表示詫異,張良道:“良隻知道當年公主殿下收了齊地。”

劉元用的手段張良挺清楚的,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公主殿下身邊的暗衛都是這位練出來,而且此女本是田榮之女,當初齊地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田榮之死也與此女有關係,她自小在水月坊長大。”

水月坊,聽名字都是貴族出身的人都明白,公孫原點到即止,張良道:“良雖與殿下身邊的侍女隻有幾麵之緣,一心自追隨殿下以來,一直都為殿下分憂,無論從前的她是什麼人,如今她都是公主殿下的人。”

“什麼出身的人不重要?可她能殺了田榮,子房兄就不擔心她將來也會對殿下不利?”

公孫原還真是什麼話都能直說,張良聽到這裡也無意再請公孫原進去了,“公孫兄如果來尋我是告訴我這件事的話,我已經知道了,你若是沒什麼事就請吧。”

還能看不出張良不高興?因此公孫原道:“隻是恰巧看到此女想起此事,並非特意來尋子房兄說起此事。原有一事需要子房相助。”

哪能為了一個女人得罪張啊。公孫原本以為張良是被逼著答應劉元的,如今看起來卻是不像。

“公孫兄不妨直言。”張良意示公孫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公孫原看著張良連客氣都不願地請他坐下,便知方才的失言叫張良不喜了啊!

“方才所言原並無他意,隻是想讓提醒子房兄小心,非是有意詆毀公主殿下。”公孫原既然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刻與張良賠罪,暗指自己一片好心辦了壞事。

張良道:“公孫兄多慮了。”

並沒有承認自己將這些事放在心上,隻是朝著公孫原依然客氣地說話。公孫原目光微閃,“外麵傳聞公孫兄與公主殿下的婚事實為受人挾迫,原也以為,子房兄是受人挾迫的。”

話至於此,張良並沒有說什麼,懷著同樣的想法的並非隻有公孫原一個人,從他求娶劉元開始就已經不斷有人問他是不是受了脅迫?是劉邦所迫還是劉元所迫?

“原來在你們心中張良竟然是這樣的人,輕易被人脅迫,連自己都可以出賣?”張良淡淡地問,就好像一記耳光落在公孫原臉上,公孫原一番話本是要解釋,沒想到竟然讓張良誤會更深了。

“子房兄。”就算如此公孫原還是堅持地道:“你多年未娶,我以為你想找到能與你心靈相通的人。”

張良反譏問道:“殿下不像與張良心靈相通的人?說來也是,許多我想做而沒能做到的事殿下不僅做,更有心做成,比起殿下來我算什麼?”

……對誰能想到張良對劉元的評價竟然會這麼高,不可置信地看向張良,張良道:“公孫兄不必解釋,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

彆越是解釋越是誤會更深,公孫原已經搬起石頭砸了兩回自己那腿,此刻是不想再砸多一次。

“殿下的紙利,張氏可有?”公孫原嘴角泛起苦澀,一步錯步步錯了,沒想到想提醒張良劉元身邊竟然連伎人都有,這個人更是背主殺父的人,想跟張良賣一個好,好沒賣成,明擺著引起張良不滿。

行吧,既然賣好是不可能,還是直接說利吧。

張良這些日子碰到想從他手裡得到紙利的人並不少,公孫原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因此張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並無。”

公孫原詫異地看向張良,顯然沒想到張良會是這樣的答案,因此震驚地看向張良。

“怎麼會,難道公主殿下不曾心儀子房兄?”公孫原想了想今日看到的局麵,劉元不像是不喜歡張良的。

“心儀又如何,不心儀又如何?”張良麵對如此質疑也不是第一回,早就習慣了。

追問劉元和張良感情的事,他們再大的臉,當真就真的能追問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公孫原想的發展,可是都已經說到這裡了,公孫原想將來是再也不會有機會當麵問起張良這個問題,隻能硬著頭皮地問下去。

“子房兄,女子若是心儀一位郎君,必是恨不得將一切都給了那位郎君。子房兄人中龍鳳,公主殿下若非心儀子房兄又怎麼會願意許嫁子房兄。”想想劉元為了不嫁匈奴和親都乾了什麼?她把匈奴冒頓單於的腦袋砍了,砍了!

難道劉元能殺一個冒頓還會殺不得另一個她不想嫁卻又想娶她的人?

那麼想的,公孫原便直言,張良聽完道:“良與殿下的事,並不想與公孫兄多說。”

哪怕就是個女人也沒有問到這般地步的,張良的言外之意公孫原聽明白?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生生給羞的啊!

張良道:“如果公孫兄沒有旁的事,良便不送了。”

一來就想挑撥劉元和他的關係,張良是咽不下這口氣,話說完了,雖然聽起來還是客氣的送客,卻也是不想再說。

公孫原多少還要點臉啊,張良逐客了,再呆下去他隻會更沒臉,想想沒能從劉元那裡討要好處,與張良相見所談又是失策,必須得認錯,因此站了起來與張良作一揖,“子房兄,原失禮,與子房賠罪,告辭了。”

“不送。”張良本來是想請人進屋的,結果公孫原因為一開始說錯了話,賣錯了好連個門都不能進,所以送客也用不著送了,從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

公孫原深深吸了一口氣,消息錯誤讓他滿盤皆輸啊,一麵之緣的情份,就算喊著兄弟又如何,真以為張良拿了他當知交好友了?

可是此次過後,哪怕再想混個臉熟都不成了,張良的表現還能看不明白,他不高興有人說劉元的不是,也不樂意有人旁敲側擊的想從他身上問起劉元的利益。

隻是公孫原怎麼也想不到,劉元說將紙利給了雲中的貴族竟然真隻給他們,就算張良是她的未來夫婿,劉元竟然也不曾動過心思將紙利給了張良,也讓張家占點便宜。

“郎君,沒想到這位公孫郎君竟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長安那些人沒什麼兩樣,竟然都是想從你的嘴裡問到紙方。”公孫原一走,張良即回了房,驛站裡並沒有其他的人,而且張良的身份更是特殊,招呼是最好的。

侍從一邊幫著張良脫去外衣,一邊恨恨地嫌棄,不高興他們對張良的算計。

張良道:“紙利太大,少有不動心的人。”

“郎君就沒有動心,若是郎君想要,隻要郎君一句話,公主殿下一定會給郎君。”侍從笑著說起張良與劉元,他就算再傻也看出來了劉元對他們郎君的愛護,若是張良開口,劉元一定會將製紙的方子給到張良。

“不許胡言。紙利一事非同小可,出不得半點差池。”劉元想要以信立天下,張良絕不會拖劉元的後腿。可是啊,這一遭啊,也讓張良看得更清楚貴族是什麼模樣,心中堵了一口氣至今 ,還是看到劉元歡歡喜喜的,再有雲中生機勃勃,他才覺得心中的沒有那麼氣悶。

倒是一心回去即將在張良那裡見到公孫原的事情告訴了劉元,劉元不以為然地道:“從我這裡拿不到紙利便動腦筋尋到留侯那裡,以為我就算不把紙利給旁人也該給我未來的夫婿賣個好才是,千算萬算怎麼樣也算不到我竟然會心狠至此,連留侯也不給。”

一心道:“留侯心中會不會怪殿下?”

旁的誰都不擔心,一心隻怕劉元與張良還沒成親卻因紙利起了間隙,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留侯若是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劉元風輕雲淡地說來,一心卻看出了劉元的認真,轉而也想若是張良真是這樣的人,劉元又怎麼會看上,能叫劉元看上的張良會連最基本的品性都不行?

“消息還得讓人再散出去,來的人還是不夠多。”一心訓練的暗衛,劉元更是想到了消息的傳遞,消息不通是件大事,終於安定下來,不能因為消息吃了大虧才是。

“殿下,長安的消息送來了。”才說消息,消息可就送上來了,孟非拿著長安送來的密信送到劉元的手裡,劉元看了封麵笑了,上麵正是劉邦的專用玉璽,劉元連忙拆開一看,劉元最關注消息在上麵寫得一清二楚,提醒劉元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了。

“我的生辰父皇和阿娘會來雲中。”最後劉邦連帶提起此事,劉元瞧著卻嗅出旁的味道,劉邦可不是隨便亂來的人,來參加她的及笄禮不錯,隻怕並非最主要的目的。

一心一聽可高興了,“真是太好了,殿下的及笄禮何等大事,若是陛下和皇後都缺席了,殿下心裡得有多難過。”

劉元其實對及笄禮並沒有多看重,可是瓊容再忙也都準備著還差了許多日子的及笄禮,可見她們都有多看重這個日子。

“留侯這個時候來是不是也是為了參加殿下的及笄禮?”一心看劉元興趣缺缺的,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句,劉元一頓,雖說她不當一回事,架不住這個時代的人視及笄和及冠為人生中最大的事,及笄與及冠都是成年,女子及笄便可許嫁。

啊,劉元的婚事定下了,身為夫家的張良是該來的,否則落在旁人的眼裡就是張良不看重劉元。

“殿下聽著留侯是為殿下的及笄禮來的可是高興些了?”一心注意到劉元臉上露出的笑容,湊過去打趣地問。

孟非在一旁聽了一耳朵,其實很是想避開的,隻是劉元看完了信還沒有吩咐,孟非想走也不敢走啊!

劉元點了一心的額頭,與孟非吩咐道:“讓韓駒他們注意防衛,從父皇進入北地開始便近身保護,不得出任何差池。”

從前劉邦在外頭也就算了,若是進了劉元的地盤,劉元還真得把人好好地護著,萬不能讓在她的地盤有半點閃失。

“殿下提及陛下的安危,雲中是不是也要安排小心些,人越來越多了。”人一多事情就多了,孟非也是看接二連三發生打架鬥毆的事,劉元提到了劉邦的安全,他也提醒劉元彆忘了雲中。

“看我忙得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還是讓他們回來一趟,我親自跟他們交代。”劉元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安排他們,北地的安全也好,雲中的守衛也罷,人一多若說沒人趁機鬨事劉元半個字都不信。

“非去請諸位將軍回來。”孟非平日除了畫圖收集各地的資料,手裡要辦的事也不少,劉元聽著揮手道:“不必你親自去,書閣還得你來,最好能立個規矩,你仔細瞧好該立什麼規矩。”

孟非可是史家出身,從前隻留他畫地圖是大才小用,眼下劉元是彆有準備,不打算讓孟非再過從前悠閒的日子。

得虧了孟非不知劉元的想法,若是孟非知道劉元竟覺著他往日過得輕鬆,怕是要與劉元好好論論。

他雖沒有什麼大事要忙,小事瑣事多著,劉元手裡能用的人就那麼幾個,現在還多得了一個徐莊和尤鈞,孟非倒是輕鬆了點,然而從前哪有孟非歇著的時候。

而劉元約人三天之一道辯論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劉元能征善戰之名他們是早有耳聞,可是劉元竟然也熟讀百家,自是讓他們始料未及。

從前劉家是什麼出身?額,劉邦是個混混,劉太公就是個種田的,字都不識一個,劉邦就算識了幾個,可是劉邦也不敢說自己有學問。

與人辯論,想想那是誰人敢輕易開口說出來的話?

好些聽到消息的人都想去看看劉元的笑話,倒是有人提醒他們劉元在雲中建的一座書閣,進去的過的人都知道,書閣裡的書放滿了四層。

書閣有多大?各家但凡有點家底的人想了想自家那點藏書,再看看劉元大手筆建的書閣,不能比,不能比。

若是劉元真將書閣裡的書都看完了,劉元還真有能跟人一辯。

“劉元才多大,聽說都尚未及笄。劉邦發家的時候劉元又是幾歲,這麼多年劉元一直在領兵打仗,她能有多少時間看書,就算她每日都能看,她能理解多少,又能記得多少,我們還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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