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章不收也得收(1 / 2)

劉元以為劉家人裡要說最不要臉的人非是劉肥無疑,她就沒見過有誰像他一樣不要臉的。

孩子一個個的生, 隻管生不管教, 哦,劉元是缺孩子養?非得幫著他養?

瞪大眼睛看向劉肥, 劉肥動了動胖胖的身子,可憐巴巴地望著劉元, “那幾個大的你教得就挺好的, 逢年過節的還知道往家裡送錢送吃的叫我養孩子, 這幾個會跟大的幾個一樣聽話的,你就接了吧。”

可憐兮兮的語氣, 差點沒叫劉元炸了。

“你知道你自己不會養那你生來做什麼?”劉元早就想問劉肥這事了,劉肥理所當然的道:“懷都懷上了,總不能不生?”

那些有違人道的事劉元也說不出來, 卻是看著劉肥道:“你要是跟人說你不想生, 有的是人能幫你。”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是成了親的人,話點到即止,劉肥總能明白吧。

“連孩子都不能生, 那不得有人懷疑我有問題。”男人要是不能讓女人生孩子,這是要叫人笑話的,劉肥堅定不願意讓自己成為一個笑話。

“那你就生, 隻管的生。我告訴你,彆想再把孩子塞給我,不可能。”劉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身體, 沒看到一個個人見著她叮囑她養身,就是想讓她的身體可以好起來,長命百歲。

沒人敢拿事來煩劉元,劉肥卻是不知死活,竟然想讓劉元給他養兒子,劉元冷哼聲,都不想理那麼一個人了。

劉肥再要說話,上麵的呂雉開口問:“眼下陛下連朝中的大事都不想讓元兒費神,肥兒你知是為何?”

麵對呂雉開口點名的一問,劉肥抬起頭一臉肯定地道:“因為劉元的身體不好,得要仔細養著,費神的事不能做。”

呂雉聽著劉肥答得順口,顯然外麵的事劉肥都挺清楚的,“那你家裡的孩子還想交給元兒?養孩子費心費神,你不知?”

劉肥自然清楚的,“我以為劉元的公主府能人多,把人交到公主府去,也不用劉元費心。”

從小到大,劉肥都是直呼劉元的名字,那麼多年過去了了,沒有人讓劉肥改,劉肥也是沒有一點要改的意思。

不是沒有人提醒過劉肥,隻是劉肥卻肯定地告訴他們,劉元對一聲稱呼根本不在乎,要是劉元不想要他連名帶姓的叫,早就讓劉肥改口了。

而劉元不在意的事,他也就不必特意去改,反正他跟劉元之間的事外人都不清楚。

劉元道:“雲中的幾個孩子是那麼告訴你的?我就把他們交給旁人來教,沒費半點心?”

要是那幾個敢這麼跟劉肥說,一會兒她就吩咐把往雲中去的人捉回來,再也不許他們回雲中去。她是絕對不養白眼狼。

“沒有沒有,他們都說了,在雲中的時候你時常與他們教導功課,還指點他們練武。我是想你現在的身體不好,孩子教給你就不要你再多費心費神的,交給下麵的人幫忙教就好。”劉肥趕緊的解釋,他再蠢也不敢說假話,尤其在劉元的麵前。

劉元聽著幾個在雲中的孩子倒是還懂得劉元對他們的費心,也就不多問了,隻是衝著劉肥搖搖頭道:“你倒是打的如意好算盤,想找人幫你教孩子,你隻管請,不必把人塞到我手上。同樣的話彆讓我再說第二次。”

叫劉肥喊得腦門疼,劉元完全不想再跟他繼續下去這樣的話題,因此衝著劉肥出聲警告。

劉肥看出來劉元似要動怒了,想著將來的日子還長著,要是真惹怒了劉元絕對沒有再說話的機會,必須要聽進去劉元的警告,劉元現在不想提起這個話題,必須的不提。

蠢人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如劉肥就很乖的閉上嘴,心知在場的人最是不能惹的人就是劉元,而且沒有之一。

劉肥閉上了嘴,劉元耳根都清淨了,幫彆人養孩子教孩子什麼的,有一有二還想有三,想得倒是挺美的,劉元卻拒絕得乾脆,再也不想。

可是劉肥此時是閉了嘴,卻不代表他放棄了,養孩子什麼的,雖然他能讓人生,可是他不會養,為免將來負擔越重,還是應該讓他們自己把自己養起來,等他們將來長本事,最好把他也給養了。

想他這一輩子,從前是親娘養著,後來最難的時候都是叫劉元給養好,再往後親爹成了皇帝,親爹給養,想找劉盈來養他是不可能的,呂雉都不會答應,可是指望兒女是絕對可行的。

可行之下的前提是他的兒女得有本事,出息才行。

他都是一個沒出息的人,想讓他教出有出息的兒女來也不可能的。思來想去還是隻能指望劉元,故而,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見劉元,必須得求求劉元。

沒想到劉元難得的堅定拒絕,怎麼都不肯答應,想說服劉元不是件容易的事,還是要再想辦法。

劉肥暗暗打定主意,倒是劉盈提起了今天讓他們來的主要目的。吃了半天的酒宴,說了半天的閒話,也是時候說重點了。

“早朝上有人提到朕登基之後分封諸侯一事,為大漢長治久安,朕否決了此事,也提出了無功而賞的話來。你們都是朕的兄弟,朕想你們也是願意為天下人做表率的,畢竟阿姐得封是因阿姐的功勞,你們若是將來也想為王,便做出一些實事來。”

“你們隨先生讀書識字,比起許多人來不知要好多少,朕希望你們都能認真讀書,讀好了書才能與民出力,為大漢出力,立下功勞朕必不會吝嗇給你們進封。”

意思倒是說得很是清楚,分封一事在他們沒有功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的,想要封王就得憑本事,誰有本事誰就封,可是就算是封王,他們還能像以前的諸王那樣有封地?

當然是不可能會有的。劉盈在早朝上都說得很清楚分封一事的弊處,天下大亂之始也。

劉邦自登基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想儘辦法除掉異姓王,就為一統天下,不讓人再分裂大漢,有與大漢爭天下的本事。

異姓王是患,同姓王就不是了?

患無關姓氏,手裡有地,有錢,有兵,早晚有一天他就不會屈居人下,就一定會反。要不是劉邦的日子不夠,其了諸侯國都解決了,現在這些問題還在,也等著解決。

舊的問題沒有解決前,不想大漢再起戰亂,不想大漢再分崩離析,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封王,不,應該說王是要封,可這個王可以參與朝政,卻不能擁有封地。

王再大也大不過天子,天子就該是一呼百應,絕無可能叫人危及。

劉盈隻是將他的決定告訴他們,並不是在征詢他們的意見,一個個都其實都清楚,因此沒有一個人敢說反對。

心下不管是怎麼想的,麵上都得裝作聽進去的樣子,隻管與劉盈笑了笑,“陛下怎麼說就怎麼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哪有什麼可以說的,他們現在的生死都是劉盈一句話的事,而且有劉邦的遺命在前,要是劉盈想要動手,連幫他們說話的人都沒有。

劉盈看過他們的笑,心知這其中的笑意並無幾分真心,隻怕心裡不定如何罵著他。

可是身為大漢的皇帝,卻也得以大漢為重,而且劉元說的無功而不賞也沒錯啊,怎麼能因為他們姓劉,有一個當皇帝的親爹就可以成為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想要有權有勢,就應該像劉元那樣憑著自己的雙手,靠著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做起。

想當初劉邦和劉元要打下大漢的天下是有多難,難道現在讓他們倚著最好的環境而立下功勞會比他們更難?

劉盈的心裡在想著,麵對他們勉強的笑容也是不以為意的,反正無論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麵對他還是隻能笑著,他也不必太苛刻不許人家心存不滿。

“我與陛下都等著你們讀好了書,為大漢立下功勞,如此為你們設下慶功宴。”呂雉端起了酒與他們敬一杯,沒人敢不端杯,隻能是帶著勉強的笑容,與呂雉和劉盈舉起了杯,不管將來有沒有慶功宴,還是先謝過他們吧。

對此,劉元隻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下,下麵的人形形色色的臉,最讓她覺得真心的可能就是劉肥的笑容吧。

“喝喝喝,你們都還年輕,都還有機會,我是沒有那樣的本事了,就盼著將來的兒子能有出息,能為陛下為大漢效力,那我就不愁了。”劉肥真心實意的說話,本來還生劉肥的氣,這會兒劉元卻叫劉肥的表現逗樂了。

這人就是一個自覺的混吃等死的主兒,他也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隻盼著有人能養著他,讓他的後半生都有著落就成。她倒是與這樣一個混不吝對上了,真是氣死自己活該。

想著,劉元心裡的怒意早就消散了。

可是旁的人想說劉肥是在說風涼話,可是劉肥也是沒爵位的主兒,從前是劉邦撥著私款養著他,他也是隻要有吃有喝就不管不顧的人,因而一年年的過去,他的體重不斷地上漲,腦子依然和從前一樣的蠢。

就算知道劉肥蠢得厲害,卻也沒有人敢當著劉肥的麵罵。

誰叫劉肥再蠢也不是由人隨便來罵,他的嘴皮子是不好,可是但凡有人罵他,他也不管你是誰,但若聽到罵了隻管用自己的胖身體將人壓住,壓得人掙不開啊,跑到劉邦那裡告狀,人家還是有理的,誰讓你罵他蠢了!

劉邦也覺得劉肥是蠢,再蠢也是親兒子,還是得護著,不能隨便的被人罵了。必須罰罵人的那一個。

一來二去也叫人明白了,劉邦就算兒子再多,也知道劉肥蠢,卻也容不得人罵他。

“陛下還有其他事要說?”劉元看了一場眾人變臉的戲,倒是覺得不錯,詢問劉盈一聲,想要確定他是不是說完了他想說的話?

劉盈想到方才劉元與他提起的事,“阿姐有什麼話隻管說。”

本來劉盈設家宴就是為了說正事,看樣子劉元似乎也事情要說?比起劉盈早就已經告知他們的事,他們更擔心的是劉元要說的是什麼事。

劉元與劉盈頷首示意,隨之朝著一旁的菱青看了一眼,菱青明白地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就帶了十幾個人走了進來,皆是身著鎧甲的將士,有認出他們的人都麵帶詫異,不禁地看向劉元,不太確定劉元是何意。

“看來你們之中有認出他們的人,也好,既然有認出來的人,人現在就在你們的麵前,你們有何打算?”詢問的語氣,很是客氣,落在一旁的人耳邊,他們卻另有思量。

“人都叫阿姐收下了,阿姐何意?”總有人不傻,他們不是沒有尋過這些人,當日幫著劉邦要取他們的性命母親的人,他們怎麼可能會放過,自然是想儘辦法尋到人,殺了他們。

可是一直沒找到人,他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問周勃,殺人他們也不想叫人知道是他們殺的。

因而一直尋不到人,他們心中的詫異不亞於任何人。千算萬算他們也算不到人竟然在劉元的手裡,劉元把人收了起來是什麼意思,她還想護著這些人?

劉元麵對直問倒不見慌亂,隻是輕聲地道:“我的意思你們會聽嗎?”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然而他們都清楚劉元並非在征詢他們的意見,雖然劉元一向不與他們有多少來往,並不代表劉元果真由著他們對她說一個不字。

“見過夫人們還有皇子。”劉元的問題他們不敢答,要說不想報仇是假的,然而劉元的心思他們拿不準,故而一時半會他們都不敢接話,生怕一個不慎惹急了劉元,叫劉元不喜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而他們的沉默何嘗不是默認,劉元也不繞彎子,朝著一旁的人下令,讓他們與之見禮,十數個將士得聽各自站在自己那日動手的夫人麵前,不約而同地跪下了。

“阿姐這是?”麵對這樣鄭重的一跪,有人再一次問出來,拿不準劉元的心思,她是不僅要救下人,還想把人放到他們的身邊,想要他們把人收下不成?

劉元道:“當日雖說他們是奉詔行事,卻做了一個軍人不該做的事,我想給他們機會將功補過,也希望你們可以給他們機會將功補過,可以嗎?”

意思,劉元說了一半,有人聽明白了,有人卻還在雲裡霧裡的,未能完全能明白劉元的意思。

“人,往後交到你們的手裡,他們犯的過錯,死是不足以彌補的,故而此生為你們儘忠,守護你們,如此,你們可滿意?”劉元揚起聲問著他們,終於說白了。

不懂的人聽完卻是大驚,不可置信地看向劉元,不確定劉元是不是說錯話了。

“他們當日想殺我阿娘。”有人站了起來指著跪下的人高聲地告訴劉元,劉元道:“你說錯了,當日是父皇下令,他們隻是依詔行事,他們並非想,若是想的話,你們的母親不可能活到現在。”

“作為一個軍人,他們有違妄殺人命的規矩,卻因為殺人未成,我容他們活下來,若是他們的手裡沾了無辜者的性命,他們今天是沒有資格站在你們的麵前的。”不殺他們的理由,劉元也是說得十分清楚的,他們既是奉命,也是因為他人們並沒有真正的取了人的性命,故而劉元才會容他們活著,活到現在,給他們機會將功補過。

“阿姐,你麵對一個殺你母親的人,你能坦然處之,你還能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他的手裡?”站起來的郎君十來歲,十分想不通劉元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因而大聲地質問。

“人在這裡。”當日叫她撞開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側,這就是當日動手殺呂雉的人,人都站出來了,沒有人再對劉元的安排表示詫異。

“我想看看你們之中,誰能明白我的用意。”劉元確實另有用意,因此並不怕說出來,也不怕讓他們都知道,劉元就是想看看他們都是什麼樣子。

“作為大漢的皇子,從前阿爹對你們是什麼樣的要求我不管,但是從現在開始,如果你們想出人頭地,想要有機會封王,那麼你們的心性也決定了以後你們的路能走多遠。”

話說得沒錯,一個人的心性決定了他們的路能走多遠。

“陛下從前與我們有什麼差彆,就因為他成為了太子,成為了皇帝,因此他就成了我們之中的例外。”劉盈不願意分封他們,不願意給他們太多的權利,再有劉元將要殺他們母親的人放到他們的麵前,美其名還是保護他們,令人看得多氣憤,兩層怒意加起來,便口不擇言了。

“他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我可以將我立下的功勞全都給他,換他成為這個皇帝,你們認為夠了嗎?”劉元聽著他們提出的問題一點都不奇怪,可是她是劉盈的親姐姐,她從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護著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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