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齒原以為劉元未必敢回答他的問題,沒想到劉元再一次叫他失望了,劉元不僅敢說,還敢說得明明白白,叫雍齒聽得明明白白,想清楚了做決定。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我會在什邡侯國留下,你想清楚了再來告訴我,兵你是給我還是不給。”劉元還不怕告訴雍齒她會在這裡等著,且看雍齒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來,這也會決定了往後劉元如何對待雍齒。
“殿下請入府。”雍齒雖然被劉元言語半分不客氣驚得不輕,卻還是得僵著臉朝著劉元招呼讓進府去。
“府我就進了,我會在驛站住下,我身邊這麼幾個人,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接下來的你會怎麼做。”劉元一行確實沒有帶多少人,瓊華、阿花、菱青、席寒、桃兒,還有一個非要跟著來的靖容。
可是對於劉元特意點出她的身邊就這麼幾個人,雍齒再一次警惕起來。
要是換了是他,往一個有異心的人那裡去,必是帶齊所有的人馬以保證自己的安全的,哪裡會像劉元這般隻帶上這麼幾個人,還都是女眷,其中還有看起來不會武功的人。
“那麼多年沒見,不知什邡侯還記不記得我?”瓊華還是挺記得雍齒的,那還是她第一次幫劉元捉人,可是因為當時打架不夠純熟,叫雍齒跑了。
這樣一個人劉元一直都記著,一直也想著要殺了他,卻叫他活了許多年,功成名就,享儘榮華富貴。
不過現在好似有機會叫劉元所願,眼前的這個人要是敢反,當年沒能殺了此人,眼下倒是可以做到
想到這裡瓊華顯得高興,所以才會朝著雍齒打起招呼來。
當年的事瓊華都能記得,雍齒一個敗於兩個小丫頭手裡的人如何記不得。
隻是那麼多年過去了,誰能想到當年兩個看不清模樣的女郎會成為劉元身邊得力的助手,瓊華這個女將軍的名聲,她那一雙錘子沒有人能忽視。
“自然記得。”雍齒看了一眼瓊華和阿花,人其實他早就認出來了,隻是一直沒有說破,倒是讓人以為他不記得這兩位。
瓊華道:“當年學藝尚不精,倒是希望能有機會與你再討教一二。”
後麵的馬背上包著兩個大錘子子,瓊華還挺想拿下來與雍齒討教一二的,但是雍齒記得瓊華的力氣,故而朝著瓊華擺手道:“瓊華將軍若是技癢不防去與匈奴人多討教討教。”
當年要不是他跑得快都要交代在瓊華和阿花聯手裡了,完全一點都不想再試。
“真是可惜了。”瓊華一聲感歎,真心實意的。
“什邡侯,我在驛站等你。”劉元對於瓊華與雍齒打招呼就好像什麼都沒聽見,隻是朝著他笑了笑,無論雍齒做什麼樣的決定都會往驛站去見劉元一麵的,故而劉元說在驛站等著雍齒並沒有什麼不妥。
雍齒能感受到一陣惡意,劉元多年沒找他的麻煩不代表劉元放開了多年心中的仇,如劉元一見麵就很明白地說出來,她還記得當年的事,她也在等一個機會。
劉元來到了門口連雍齒的侯府都不進就走了,雍齒心裡堵著氣,倒是很想將劉元除之而後快,可是他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雍齒,眼下天下的形勢也絕對不是他能對抗的。
劉元直接尋上他的門來,並非劉元想來說服他乖乖的交出兵權,而是她就盼著雍齒會作亂,不肯交出兵權。
“什邡侯,這位始元長公主好生狂妄。”雍齒為一方諸侯,手裡自然也有幾個謀士,與雍齒一道出來迎了劉元是禮數,隻是沒有想到劉元竟然如此不留情麵,直言而道之巴不得雍齒謀反。
“狂妄也有狂妄的資本。不說她手裡的容軍,就說長沙國內接二連三起的動亂,她不借任何外力,隻憑帶過去一萬五千的兵馬即將人都收拾老實了,何等的本事。侯爺,你想好了嗎?”
劉元朝雍齒放了話的,要讓他在一天之內想清楚到底應該怎麼辦。
雍齒咬著唇道:“劉元盼著我反了大漢,隻要我敢不交出兵馬,她就得到了理由光明正大的殺我。她想殺我報當年的仇不是一兩天了,方才你們也都聽見了,她就是想讓我反。”
方才的話誰都能聽到,確實劉元是盼著雍齒反的。
“依侯爺之意這位始元公主必是帶了兵馬前來?”謀士聽出雍齒心情不悅,換了是誰麵對如此情況也心情不好。
“沒帶她敢到我麵前放狠話,就帶了這麼幾個人來?”雍齒隻如此反問,正常都不會有人敢這麼做,劉元敢隻能是早就做好準備等著他。
“那,侯爺是要將所有的兵馬都上交朝廷?”謀士麵對雍齒陷含怒意的話再一次地詢問。
“不交我滿門不保,你以為呢?”雍齒是不想交,今天就是換了另一個人來雍齒都不會輕易認一個慫,但是麵對劉元直接威脅,還巴不得他造反的樣子,雍齒還是腦袋清醒地做出了決定。
反正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都是白得的,後半輩子不就是沒有兵而已,他還是什邡侯,雖說沒有以前的威風,那也比死了更好。
雍齒還不想死,尤其眼下的日子過得挺好的,他是傻了才會想去死。
那麼地想著,雍齒衝著一旁的人吩咐道:“將我們手裡的所有兵馬全都整合了,明天全都帶過去給劉元。”
雖說是識時務為俊傑,可是雍齒還是咽不下那口氣,所以才會一直直呼劉元的名字。
“侯爺,萬一兵馬到了始元公主的手裡,她翻臉無情要殺侯爺當如何是好?”謀士給雍齒提著這個醒,千萬彆把這件重要的事忘了。
劉元與雍齒是有仇的,不可能會輕易放下那些仇,雍齒彆被人嚇得輕易做了不該做的決定。
聽著雍齒輕輕地笑了,“你們不懂,劉元這個人也是有些意思的,她一直都記著當年的仇,也記得我對劉邦的背叛,但是劉邦說不殺我,將當年的仇翻了篇,她再是恨我也不會再動手,隻要沒有我再犯錯的把柄,她就一定不會動我。”
說到這裡倒是顯得有些得意,完了卻又搖了搖頭,“這樣的人啊,當年我就對付不了她,如今更甚。”
當初那會兒劉元才多大的人,雍齒一個成年人都沒辦法從劉元的手裡討到好,到了現在也是一樣的。
“侯爺,或許始元長公主殿下就是有意來嚇人的,她手裡未必有多少的兵馬,卻做出胸有成竹的樣子。”謀士們不知雍齒對劉元所生的怯意,反而還想勸著雍齒,彆那麼輕易的將兵馬交出去。
“就算她是裝的,我們當真要反?”雍齒倒是難得的聰明,隻是問著他們,他們是不是想讓雍齒去反?
“反了之後天下群起而攻之,彆說是一個劉元而已,而是整個大漢朝的人,到那個時候我們能對付得了他們?”
謀士們當然也不是沒腦的人,雍齒都那麼說了,他們也清楚各自什麼情況,當真與大漢抗衡,他們也沒那個本事。
雍齒顯然也知道這個事實,隻是揮了揮手道:“事情就那麼定了。”
故,劉元隻是往什邡侯國轉了一圈,就說幾句話而已,雍齒即將手中的兵馬全都交到劉元的手裡,劉元倒也厚道,給他留了五百。反倒叫雍齒暗思量劉元是不是又有什麼壞主意想要對付他?
心裡那麼想也想說出來,可惜的是沒敢。
他就算不說劉元也知道他想什麼,“五百將士什邡侯是留著守衛也罷,帶著四處狩獵都好。”
雍齒一頓,隨後與劉元鄭重地作一揖,“謝長公主殿下。”
“謝我就不必了,我也得了你近兩萬的兵馬,隻是給你留個五百,我得了你好處,自然也會給你留上一些。”有來有往就是劉元的做事風格,雍齒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了,真怕劉元還想著如何的對付他,處處想讓他造反。
本來劉元提議將諸侯的兵馬收回,第一個反應最大的就是雍齒,可是最後卻在劉元入境後隻一天便將兵馬全都給了劉元,一群等著雍齒跟朝廷鬨起來,他們不用出力又可以得便宜的等著,他們是求之不得。
結果讓他們差點瘋了,說好的你反應最大,說好你堅定地說不給,劉元才往你的封地去,讓你一天之內做決定你就做決定把兵馬全都給了劉元,你就那麼怕劉元?
消息傳到雍齒的耳朵裡,雍齒毫不客氣地還了回去,隻管地問著他們,你們倒是不怕,不怕那你們就自己上,自己去對付劉元,且讓我瞧瞧你們有多厲害。
一個個隻是嘴皮子厲害,其他的厲害絕對沒有。
劉元往什邡侯國來不是第一站,其他沒有立刻上交兵馬的人,很快卻都在聽說劉元要來時乖乖的把兵馬都交了上去,然後雍齒毫不客氣地問著他們:“你們不是不怕,不怕你們倒是不交啊!笑話我,也不想想你們都是什麼貨色。”
被懟得一句話都沒敢還,誰讓他們確實也沒膽跟劉元扛上,在雍齒都沒有任何的反抗前,他們還比不上雍齒,更是老老實實地陪著笑臉隻希望劉元可以收上了兵權再不與他們計較。
故而本來以為會引得大亂的事,卻在劉元隻是出現晃一晃,一個個不管是什麼侯,本來說得多有厲害,卻都乖乖的將手中的兵馬全給劉元交了上去。
如此天下兵權似乎全都在了劉元手裡,意識到這一點的貴族們更心塞了。
為什麼對他們大利的事碰上了劉元都會變了局勢,明明他們有無數的辦法可以對付劉元,卻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劉元一點都不好對付,而且也越來越不好對付,好氣,好生氣!
劉元可不管他們,收完了所有兵馬,她也開始將兵權重置,走都走完大半的大漢了,兵馬全都收到了手裡,所有的將軍劉元重新做了安排,以保證他們相互監督也相互牽製,如此才能得大利。
當然在做這些事之前,劉元早就去信給劉盈,把情況和劉盈說清楚了。
兵權是立國之根本,兵權收了回來就需要重新布置,劉盈並不傻,很快地給劉元回信,肯定地告訴劉元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詔書都給劉元,所有的邊防部署全都交給劉元去做,劉盈是全然的信任。
劉元看到手中的詔書時內心也是驚訝的,但隨之而來的也是堅定一定要把大漢守好,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劉盈。
等把兵馬收回,再回到已經江東之境,季布帶著已經快成年的虞誠來迎著劉元,“長公主殿下。”
那麼多年虞誠都跟季布留在北境,在那樣一個開放開明的環境下,虞誠的身上沒有半點不安的氣息。
對於劉元這位公主殿下,劉元並不吝嗇教虞誠兵法,而虞誠在劉盈在雲中的那些年也時常陪著劉盈,與劉盈的感情也是算不錯,劉元讓他與季布前來江東,雖然不明白是什麼讓劉元下如此的命令,卻還是聽話地跟著過來。
一彆數年,劉元與季布開門見山的道:“看了江東不少的動靜,有何感慨?”
詢問季布的想法,季布幽幽地道:“在他們的眼裡我已經成了叛徒。”
“是不是叛徒不是一句話的事,有虞誠在,你怕什麼?”劉元反問了季布一句,季布道:“殿下的意思是要將他的身世公布出去?”
“難道你還想瞞著他一輩子,讓他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一輩子都隻能叫虞誠?”劉元反問季布,季布張了張唇道:“我以為這是殿下的意思。”
劉元揮著手道:“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他的身份,他的過去,我並無意隱瞞,再者就他長的這個樣子,認識西楚霸王,見過西楚霸王的人隻需要一眼看來就會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相似的容貌,當初的項羽是個美男子,有了虞姬的加成,虞誠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因此劉元誇讚著虞誠,虞誠那麼多年也是什麼都學過的人,劉元的意思是要與他說破他那麼多年一直想要知道的身世。
因而迫切地看向劉元,“殿下要告訴我,我的父母是誰了嗎?”
著急地追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劉元看向季布,“你怎麼說?”
“若是他的身世暴露出來,會不會對殿下有什麼不利?”季布本能竟然擔心起劉元來。
劉元卻是不以為然地揮揮手道:“我的事情不必你操心,虞誠的身份當年隻怕父皇知曉而要殺了他,那便有負於我對你的承諾,如今父皇不在了,天下是盈兒的,盈兒與虞誠的感情不錯,也不會因為虞誠的身份而想對虞誠做什麼,便不會再有什麼人能對付得了我。”
劉元一番話說來,季布也知道劉元說的都是實在話,這麼多年季布守衛北境,在北境相對的安全後也立刻讓劉元將虞誠帶到北境去,就是因為他擔心劉邦看到虞誠越長越像項羽,動了殺心。
那麼多年叫劉邦心中忌憚的人並不多,項羽恰恰就是劉邦的噩夢,對於一個成為皇帝的人,一個人的性命在他的眼裡什麼都不是。他們都明白這一點,也知道接下來應該想辦法避諱。
說實話,劉邦一死季布暗鬆了一口氣,最有可能取虞誠性命的人不存在,那麼他們都安全了。
“殿下之意我明白了,江東的亂殿下希望虞誠去平是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