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知寒掀起眼簾,淡淡地掃了沈容秋一眼,幽深的瞳眸好似沾上了冰霜,陡生寒意。他在沈容秋開口之前,語氣平常道:“我去給他買奶茶。”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醫務室,擺明不想多說。
沈容秋白打了一套腹稿,他眯著眼又倚在牆上想了想,結果越想越愁,眉頭也越皺越深,再到後來乾脆直接晃晃悠悠地走到鶴歲身邊,先一掌拍下去發泄了一下,這才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是不是招惹柏少了?”
“誰惹他了。”鶴歲還以為自己被告黑狀了,氣衝衝地說:“都是他在惹我生氣。”
他和沈容秋說的壓根都不是一回事,但是沈容秋看鶴歲這個反應,卻放下了心來。讓沈容秋來說也是,他這個表弟從小就被養在家裡,活脫脫養成了現在這副嬌生慣養卻不堪世事的模樣,彆說主動招惹彆人了,他估計連喜歡是什麼都不清楚。
不過鶴歲這邊沒什麼好擔憂的,但是柏知寒的態度卻讓人有些放不下心來。沈容秋很是懷疑他這個小表弟被人賣了還能幫著數錢,忍不住警告他說:“你彆老往柏少身邊湊,要不然被人惦記上了也是你活該。”
鶴歲鼓起兩腮,不服氣地說:“是你讓我有什麼事可以找他的。”
沈容秋被他噎了一下,沒好氣地說:“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誰知道你還當了真,非得和人家坐個同桌就算了,還總往跟前湊。”
“我沒有往他跟前湊。”鶴歲垮著臉,哼哼唧唧地為自己辯解,“我本來也不打算和他坐同桌的,誰讓他看見我了還裝作不認識,而且他都說要對我負責了,還總是不搭理我,對我也管這管那的,一點也不好,我都快要被他氣死了。”
“……”
沈容秋的心裡“咯噔”一聲,說:“你可千萬彆告訴我,你要去上體育課就是因為柏少不讓你去。”
鶴歲抬起頭,完全沒能領悟沈容秋的憂愁,理直氣壯道:“就是因為他不讓我去,我才偏要去的,要不然我多沒麵子。”
到這個時候沈容秋才發現他對鶴歲放心早了。鶴歲是什麼也不懂,沈容秋的心裡倒是門清,喜歡一個人可不就是作,使勁兒地作,鶴歲這苗頭都竄上來了,就等著一把火燒下去。於是異常心虛的沈容秋開始地認真思考要是哪天鶴歲反應過來了,自己主動去姑姑、姑父家負荊請罪,還能不能多活幾年。
對此,一無所知的鶴歲終於等來了他的奶茶。鶴歲抱住常溫的奶綠,咬著吸管含糊不清地問柏知寒:“為什麼沒有加冰?”
柏知寒狀似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沈容秋,緩緩開口道:“容易受涼。”
沈容秋:“……”
這雙向箭頭也太粗了!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鶴歲這次實打實地崴著了腳,足足養了一個多月才能好好走路。等他沒什麼大礙了,已經到了十月下旬,天氣轉涼。學校確定過接下來的三天沒有雨後,就將校慶日定了下來,晚會則放在是校慶日的第一天,也就是今天舉行。
鶴歲站在鏡子前就很氣。
“不要不開心,來笑一個嘛。”楚楚嫣歪著頭笑得不懷好意,斜戴在頭上的水晶小皇冠極為耀眼。她是晚會的主持人,穿著香檳色的小禮裙,足足十厘米的白色細高跟讓她幾乎和鶴歲差不多高了,“你穿裙子也這麼好看,讓我給你拍一張留個紀念。”
說著,楚楚嫣舉起了手機。
鏡頭裡的鶴歲膚色白皙,即使神色有些惱意,眉眼卻也漂亮得過分。齊腰的長發柔順地落在他的肩上,繁複精致的素白紗裙拖曳於地。再加上化妝室的燈光微暈,更襯得鶴歲眸光瀲灩,令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