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大的小家夥一點也不怕生,隻是揪住了侍女的衣襟,好奇地偏過頭來看了眼聞山棲。他的眼瞳烏黑,睫毛又長又卷,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就重新趴回侍女的身上,不哭也不鬨,很是乖巧的模樣。
聞山棲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擰了幾下鶴歲的臉,問鎮國公:“多大了?”
“還不足歲。”
鶴歲最討厭被彆人捏臉,更何況這個人還一連捏了好幾下。鶴歲仰著頭瞪了一眼聞棲山,可濕漉漉的眼眸卻根本起不到一丁點的震懾作用,軟綿綿的眼神還被誤以為是要聞山棲抱。
侍女見狀,小聲地哄著他說:“小公子,這是太子殿下,不能失禮的。”
鶴歲氣悶不已,隻好再瞪一眼聞山棲。
自從發妻與長子接連去世之後,鎮國公便將滿腔心血全部傾注於鶴歲身上,於是他難免對鶴歲嬌慣了些。柯家往日的家訓早已被拋之腦後,鶴歲的吃穿用度無一凡品,甚至就連稚兒即將到來的周歲宴也請得不少大臣,以示喜愛。
鎮國公頓了頓,接著說:“之前因為擔憂太子殿下的身體,微臣便沒有托人給太子殿下捎口信過去。既然近些日子太子殿下已經可以出來走動了,恰好過幾天便是犬子的周歲宴,不若太子殿下前來賞光一敘?”
聞山棲沒有注意到鶴歲的目光,聞言隻是微微一笑,眉眼間的矜貴被衝淡了不少。他應下鎮國公的邀請,正欲將手收回時,忽而注意到鶴歲手裡捏著的長命鎖。
“這個不是給你玩的。”
骨節分明的手將長命鎖從鶴歲的手裡拿出來,聞山棲對上鶴歲睜圓的眼眸,給他把長命鎖戴好。鶴歲眨了眨眼,嫌聞山棲多管閒事,伸出來一隻肉乎乎的手拽住聞山棲的小指。下一秒,鶴歲抓著聞山棲的手,“啊嗚”一口咬上來,淌了滿手的口水。
“太、太子殿下恕罪。”
侍女慌慌張張地拿出手帕要替聞山棲擦拭,聞山棲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碰觸,將手帕從侍女的手裡抽出,麵色如常地說:“脾氣還不小。”
與侍女的誠惶誠恐截然不同,鎮國公好似早就知道聞山棲不會同鶴歲計較,他的身形連動也沒有動一下,不急不緩道:“太子殿下,不如我再帶您去彆處看一看,犬子也要休息了。”
聞山棲將手上的口水擦拭乾淨,倒沒有什麼意見,他抬了抬下頷,說:“那麼便有勞姨父了。”
臨走之前,聞山棲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鼓著臉的鶴歲,似笑非笑地說:“孤今日被你咬了一口,來日必有所償。”
鶴歲裝作什麼也聽不懂的樣子,一頭鑽進侍女的頸窩裡。他氣哼哼地跟係統抱怨:“這是誰呀?這麼討厭!”
“其實我忘了告訴你,鎮國公不是柏知寒。”係統看戲看得美滋滋,它唯恐天下不亂地說:“太子才是你要的柏知寒。”
係統哪裡是忘了,分明就是故意的。鶴歲沉默了一會兒,皺著臉問它:“我可不可以不要了?”
“晚了。”係統幸災樂禍地說:“一開始是你自己覺得鎮國公年老色衰,委委屈屈地說什麼不嫌棄。人家太子年輕貌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