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屬。
可以理解為從屬,確定所屬權。
她翻來覆去地思考梁裕白的那句話。
臨睡前醒悟過來。
她是屬於他的。
無關情感與道德。
她是他生命裡不可分離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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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難眠,生出瑰異的部分。
梁裕白坐在陽台上。
指尖銜著的煙兀自燃燒,煙霧在他眼底泛著漣漪,連帶著他生命裡最不可撼動的部位,都撕開裂縫。
她的靠近讓他終於留有餘地。
萬幸。
他得到了她的心甘情願。
卻又是不幸。
他失去了她的掙紮和絕望。
不論如何,他都得到了她。
尼古丁浸漬他的身體,大腦昏沉,他在夜色中遲遲睡去,晝與夜的連接中,他感受到了他生命存在的意義——
他是屬於她的。
從她出現在他生命那刻開始。
他無條件跪倒在她麵前。
隻為掀開她的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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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難眠。
第二天早晨,陸相思推開房門。
不遠處的走廊裡,陸斯珩和梁裕白靠在欄杆上,聽到動靜,陸斯珩轉過頭看向她,眼裡帶著一如既往的縱容笑意。
而他目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冷而乏味。
昨晚一切像是夢境。
她有片刻恍神,大腦空白。
也就是這幾秒,陸斯珩下樓。
隻剩她和梁裕白。
她往洗手間走。
身後響起腳步聲。
她進去,反手關門。
沒過兩秒。
門被他打開。
他站在門邊,神情寡冷地看著她低頭刷牙,唇邊沾著浮沫。
陸相思含著牙膏沫,語速有些慢,“哥哥?”
他搖頭。
不是這個稱呼。
她低頭漱口。
再抬頭,卻是一驚。
鏡子裡,他幾乎是貼在她身後,手繞過她,以環抱她的姿態。
他低頭向她靠近。
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根在說話,“你的哥哥在外麵。”
腦海裡有些記憶跳了出來。
高考第一天。
陸斯珩拿錯手機,他不得不代替陸斯珩進學校來接她。
她禮貌乖巧地叫他“哥哥”。
他冷淡又疏離地撇清關係:“你的哥哥在外麵。”
他清冷如天上月光。
但現在,月亮墜入人間。
他吐出的氣息熨燙著她的耳廓,“我有沒有說過,我很討厭這個稱呼?”
她點頭:“你說過。”
他垂著的眼眸落在她側頸,白的令人想要留下些什麼。
她卻偏頭,唇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唇。
“但我願意這麼叫你,”她說,“你不能拒絕。”
他撫上她的臉,“你是第一個和我說這種話的人。”
他吻過她的唇,“但我隻希望你在床上這麼叫我。”
她愣了一下,臉頰發燙地轉過頭,而後生硬地轉移話題,“你剛剛,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他鬆手,靠在牆邊。
“不喜歡?”
“我會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夢。”
他淺笑。
她瞪著他,“更像是夢了。”
他眉骨輕抬。
她解釋,“你怎麼可能會在夢以外的地方笑?”
梁裕白目光灼熱地看著她,語氣平靜,“在你麵前,不管是夢還是現實,隻要你提,我什麼都可以滿足你。”
她表情有些懵。
他說:“隻要你脫下衣服。”
她下意識拉緊衣服。
他又笑了。
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手上,“不是現在。”
她擦好臉,這次是她主動打開門。
然後被他拉住。
她看著他。
梁裕白:“我隻能那樣看你。”
她有些不解。
他說:“隻有那樣,我才能保持清醒。”
她更茫然了。
沉默片刻,她問,“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梁裕白皺眉:“還可以。”
她疑惑:“怎麼樣會不清醒?”
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遊移。
她的眼,她的鼻,她的雙唇。
以及微微隆起的胸口。
隻要她存在。
清醒就分崩離析。
他的目光赤.裸,她迅速往後退,“梁裕白。”
因她這稱呼,他回過神。
她思考一會兒,吞吞吐吐地說:“你彆想……那什麼我。”
他無波無瀾地開口,“想和實際行動,是有差彆的。”語氣冷靜地仿佛在朗誦公告,“我暫時隻是想和你做,並沒有真和你做。”
他的內容太直白。
她有些聽不下去。
“如果不想,那麼我隻能付出行動。”
他向她靠近,腳尖相抵。
她節節敗退,腳跟靠牆。
她終於露出了他想要看到的表情,求饒般地說,“那你想,你想……那什麼我,就那什麼我吧。”
他滿意地勾唇。
又補充,“我暫時隻是想,等以後,我會付出行動。”
陸相思莫名覺得,她給自己挖了個坑。
再一想。
是他早給她設下重重陷阱,完美到令她以為是自己犯的錯。
她是鬥不過他的。
可栽在他身上,她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