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 描繪著她的唇形。
夾著滾燙的熱。
她囿於這短暫的溫柔。
冷不防他低頭,在她的頸畔流連,曖昧的呼吸聲激起她一陣顫栗, 她下意識縮起身子,他察覺到她的退後。
手腕,被他強扣在門後, 雙手高舉過頭。
是投降的姿態。
她睜大了眼睛, 瞪著梁裕白。
黑暗中, 他寡冷的臉上, 終於帶了其他的色彩。
沒等她思索, 他便吻了下來, 極其具有侵略性的進攻, 汲取她口中的氣息, 激烈的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
房間像是封閉的。
她漸漸地無法呼吸,頭腦昏沉,身體發軟。
他鬆開她的嘴,她靠在他的胸口大口地喘息。
受儘折磨的那個人應該是他才對。
她的喘息催生他的情.欲。
而他壓抑著, 不敢再進一步。
像是有一把刀,刮著他的血肉, 比起痛, 更多的是快感。
沒有人死的時候是快樂的, 而他卻自願把刀遞給她。
連死都有人阻攔——
陡然間響起的腳步聲, 以及門被敲響, 她的身體隨之顫抖。
是陸斯珩在說話:“梁裕白?”
陸相思猶如驚弓之鳥, 她拽著他的衣襟,“彆開門。”
他垂眸,眼裡帶著沉淪色彩, “不會。”
她鬆了一口氣。
“門開了,他就會看到,”他終於觸摸到了那一層單薄的蕾絲邊,嗓音低啞,“我的手,放在他最疼愛的妹妹的身上。”
她才感受到他的掌心。
包裹的位置。
正好是她的心。
陸斯珩仍在問,“睡了?”
梁裕白輕聲,隻他們二人聽到的語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她強迫著自己忽略他手心的存在,“什麼?”
他答,像是在回答陸斯珩的話:“睡你。”
她呼吸滯住。
比起匪夷所思他的答案,更多的是,不可思議他說這話時的表情。
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從雲翳中探出頭來。
麵無表情的臉,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薄暗中,他眸色沉的可怕。
她瞬間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隔著門板,一邊是連空氣都灼熱,另一邊隻有涼風作伴。
陸斯珩疑惑,“那是什麼聲音?”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梁裕白也沒再近一步。
畢竟陸斯珩就在這棟房子裡,他暫時,還不能隨心所欲地對她。
隻是貪欲探頭。
他問,“為什麼過來?”
陸相思回穩呼吸,“你為什麼親我?”
他笑了,“你說呢?”
她抬眸,語氣篤定,“你喜歡我。”
梁裕白抽回手,抽離前,狀似無意地揉擦過她的花蕾。
他以為她會害怕。
像以前一樣。
可她卻是千變萬幻,難以捉摸的萬花筒。
她踮腳,舌尖舔過他的喉結。
報複,還是懲罰?
對他而言,二者皆是。
梁裕白啞聲說,“你膽子未免太大。”
她笑,“因為我知道,你不敢對我再做什麼。”
他勾起她的下巴,“這麼確定?”
她有一個確信的理由:“我哥哥在外麵。”
梁裕白勾著她下巴的手驟然縮緊,她被迫仰頭,他向她靠近,鼻尖相抵,呼吸交錯、纏綿,分不出是誰的。
靜了數秒,他說:“陸斯珩在外麵,你還敢到我房間。”
她眨眼:“不能嗎?”
他說:“你不怕?”
“怕什麼?”她笑,“你不會開門,讓他知道的。”
她低估了他。
麵對她時,他連理智都沒有,更彆說道德與底線。
他目光盯著她,薄唇掀動:“你錯了。”
他鬆開她的手,放在門把上,往下一按。
她終於慌張起來,“梁裕白。”
他欣賞著她此刻模樣。
陸相思說:“彆開門,當我求你。”
梁裕白望著她,“不是不怕嗎?”
她搖頭,“我哥哥……”
他問,“想過來我房間的後果嗎?”
猶豫片刻,她輕聲說,“想過,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眼睫低垂,暗光在她下眼瞼打出陰翳,顯得落寞又沮喪。
他冷冷地開口:“後悔了?”
察覺到他毫無溫度的語氣,她急忙道,“不是。”
他問:“那是什麼?”
“現在這一切,”她說,“像是癡心妄想。”
是連癡心妄想,都不敢有的畫麵。
距離太近,近的像是虛幻。
她伸手,在虛幻中環抱著他,煙味向她逼近,縈繞著她。
他低頭,附耳喘息,是滾燙的。
不是虛幻。
她終於,抓到了他。
死死地抓住。
她的癡心妄想,哪有他好?
他給她的是永恒又真實的得寸進尺。
梁裕白叫她的名字:“陸相思。”
她仰頭。
他說:“走吧。”
門隨之打開。
廊道裡的燈落在她眼睫上,她眼睫輕顫,“你不喜歡我?”
他皺起眉頭,顯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有這種想法。
“為什麼趕我走?”
“留在這裡,”他平靜地說,“我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
她想問會發生什麼,腦海裡突然想到了,麵上一熱,偏過頭,“那我回房了,你……早點睡覺吧,晚安。”
步子剛邁出去。
手被他拽過,連人一起。
他在她額上吻過,喘息壓抑,“晚安。”
她有些懵地:“我們是在一起了吧?”
他搖頭。
她愣在原地。
梁裕白盯著她,說:“我們之間,是歸屬關係。”
她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回房後,拿出手機。
沒有開燈的房間,手機屏幕泛著冷白的光,暗度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