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思的目光遊移。
窗簾緊閉的房間, 黑暗吸附視線,她看不到任何。
隻能感覺到,被子底下蓋著的, 除了她以外,還有梁裕白。
但他睡相像是經過嚴格教育似的。
就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大概十分鐘。
他都沒翻身。
她睜眼對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冷不防他聲音響起, “睡不著?”
陸相思詫異:“你不是睡著了嗎?”
梁裕白:“沒。”
她轉到他那側, 漆黑一筆勾勒出他的輪廓, 如山巒般:“你不是很困嗎?”
他也側過身, 山巒連綿起伏, “或許吧。”
為什麼要加個吧。
是因為他也處於兩難境地。
一麵, 是原則與理智。
另一麵, 是否定與淪陷。
他否定了自己曾說的話, 淪陷在溫香軟玉中,哪怕他根本沒感受到她的溫軟。
但她存在的本身,就已令他神魂顛倒。
陸相思在暗室裡伸手,依靠直覺向他靠近。
再一點。
再近一點。
快要抓到他的時候, 被他先一步抓住。
他抓住了。
他的心猿意馬。
所以比起白晝,他更喜歡黑暗。
闃寂漆黑的環境裡, 貪婪的欲念也變得涼薄, 不需要刻意隱藏, 也不需要竭力收斂。夜晚, 本就應該用來放縱歡愉。
伸手一拉。
陸相思被拖入他懷裡。
鼻尖相抵, 極近的距離, 她看清他眼裡薄薄的欲色。
他呼吸減重:“你未免,太相信我了。”
陸相思有些慌張,“相信你, 不好嗎?”
玫瑰握在手心。
是痛苦帶來的快感,亦或者是,擁有的滿足。
嗜血的快樂,永遠都是她帶給他的。
玫瑰吻過愛情。
梁裕白舔過她的唇,“很好。”
陸相思小聲嗚咽地叫他的名字,“梁裕白。”
嗓音裡有著微末鼻音。
像是在哭。
梁裕白分神的想。
她哭起來,真的勾起了他無儘的貪欲。
她的喘息渡入他的口腔裡。
掌控著他的呼吸。
玫瑰的刺,伸入骨髓。
他整個人都被掌控著。
不久,陸相思的聲音支離破碎,“哥哥……”
是求饒。
也是警告。
是水泥糊住他的喉嚨。
唯一的活下去的辦法,就是短暫地,放過她。
梁裕白確實也放過她了。
他鬆開她的嘴,她倒在他的懷裡,眼神帶著沉迷的媚色。眼波蕩漾著其他色彩,而後,喉嚨裡發出壓抑的、難忍的呻.吟聲。
退讓,永遠都是為了更好的進攻。
梁老爺子曾告訴過他。
要想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你必須要學會的,就是無情和刻薄。
他學以致用。
而她是最倒黴的那一個。
接受他的好,也一並承受了他的壞。
他的手代替她身上的衣服,包裹著她。
她化成一灘水。
眼裡終於有眼淚。
聲音破碎,“不要……”
他用最後的一點溫柔,停住動作。
清晨第一滴朝露。
落在玫瑰上。
她嬌豔欲滴,楚楚動人,一顰一眸間,瀲灩嫵媚。
他想成為折枝的人。
可玫瑰周身的刺令他蘇醒。
梁裕白艱難地從她身上抽回手,連幫她整理的時間都沒有,掀被下床,打開門,白晝亮光逼他不得不冷靜。
洗手間裡。
他伸手想要打開水淋浴。
手伸出,指尖沾著黏膩液體。
提醒著他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些浮浪的,綺糜的,拷問人心的畫麵。
他沒有自製力。
尤其是麵對著從她身上帶來的東西。
冷水澆灌著他的身體。
他伸舌。
舔過指尖。
是水還是其他,他已經分不清了。
多可怕。
他連自己叫什麼也忘了。
水聲淅瀝作響。
空氣裡的涼意隨著掀開的被子灌進床上,給她滾燙的皮膚降溫。
陸相思盯著空間中不知名某處,許久才眨眼。
體內的異樣,以及房間裡的異味。
掠奪她呼吸,掠奪她感官。
她沒法裝做無事發生。
所以他的手。
剛剛是。
伸進去了嗎……
她一把扯過被子蓋過頭,整個人都包裹進被子裡,無聲地嘶鳴。
瘋狂。
太瘋狂了。
等梁裕白從洗手間出來,卻發現她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如果有睡姿這節課。
她的睡姿隻能打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