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思坐進車裡。
可她看到車子行駛的路線,並不是去陸家大院的方向。
她疑惑:“我們去哪兒?”
梁裕白:“先去我那。”
她仍不解。
梁裕白:“你的禮服,還在我那裡。”
陸相思眼珠一轉,“哥哥是不是很早就告訴你,要來接我?”
他眉骨輕抬。
她瞪他:“那你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梁裕白沉默幾秒,而後回答:“忘了。”
陸相思:“……”
到他家後,陸相思就換好衣服。
梁裕白並沒有打開看過,原本以為是禮服,結果沒想到,竟然是旗袍。
旗袍將她的身體優點放大無數倍,盈盈一握的腰,瘦削纖細的脊骨,卻又並非乾癟如排骨,曲線凹凸有致。
挺翹,又飽滿。
而且因為旗袍是奶白色的,能夠很好地消除妖媚。
清純中帶著嫵媚。
陸相思每次穿旗袍都有些不適應,“是不是很奇怪?”
梁裕白搖頭。
他張唇,嗓音莫名低啞:“很好看。”
陸相思嘴角上揚,“是嗎?”
他目光死死地盯著她。
好看到。
讓他不舍得放她出去。
她應該是他一個人的。
且,隻能是他的。
她渾然未知,挽著他的手往外走,聲聲催他:“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哥哥還說讓我們早點過去。”
可他站在原地不動。
陸相思回眸。
眼裡閃爍著光。
而他最討厭的就是光。
如今最討厭和最喜歡成為一體。
他輸了。
他不能毀滅她。
因為她是來拯救他的。
認識到這個事實後,他陡然笑了。
陸相思莫名:“你笑什麼?”
梁裕白:“想到了一些東西。”
她歪了歪頭。
他突然向她靠近。
額頭,有柔軟的觸感。
一觸即離。
不像是他的作風。
因為按照以往,他都要來個熱吻。
半小時打底的那種。
還沒等她細想。
門打開,樓道裡的風呼嘯而入。
她模模糊糊地聽到他一句喟歎:“原來是你。”
原來是你。
來這深淵救我。
陸相思更疑惑了。
她仰頭,想問什麼,但見到他此時模樣,她也忍不住想親他。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低頭。”
梁裕白朝她那側偏頭。
然後。
臉頰處有個溫軟的觸感。
他目光直勾勾地定在她身上。
眼裡有著欲色。
她慌忙轉移視線,“走了,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
-
陸老爺子八十大壽,辦得極其低調,隻邀請了親朋好友,但就這麼四個字,也已價值千金。來的基本都是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像梁裕白,代表的是梁家。
卻也不止是如此。
他的父親梁亦封和陸斯珩的父親陸程安是多年好友,梁陸兩家這些年的往來早已摻雜著各方多麵的利益。
晚秋時間,暮色降臨。
宅院外遍地豪車。
二人剛下車,就有人迎了過來。
陸相思不記得自己要叫他表叔還是表舅,隻記得是她很遠的遠親。
那人顯然也不太記得她。
因為他是為梁裕白而來的。
聽著那人索然無味的奉承,陸相思有些不耐煩。
好在沒一會兒陸斯珩就來了,她和陸斯珩離開。
宅院裡有著充足的暖氣,她脫下外套,問:“哥哥,剛剛那個人我要叫他什麼啊?表叔還是表舅?”
陸斯珩接過她的衣服,遞給傭人。
他動作極輕地敲了下她額頭:“是表哥。”
她無奈,“親戚太多了,真的記不住。”
陸斯珩說:“沒關係,反正這些人都不重要。”
她眨眼:“那誰重要?你嗎?”
陸斯珩:“那不然你還想誰重要?”
她故意道:“哥哥,你以後有女朋友了也會覺得我在你心裡最重要嗎?”
陸斯珩猶豫片刻。
她抓住這機會,“你猶豫了。”
陸斯珩挑眉。
陸相思:“果然,男人都是重色親友的。”
他伸手又敲了下她額頭,“所以,你千萬彆找男朋友。”
陸相思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好在拐角處的光線並不充足,陸斯珩看著前麵,並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沒得到她的回應。
陸斯珩說:“知道嗎?”
她裝作不知道:“什麼?”
陸斯珩:“不要找男朋友。”
“男人都是重色親友的,我找男朋友還不好嗎?這樣他就隻重視我了。”陸相思頭頭有道地分析。
陸斯珩不讚同:“能為了你放棄彆人,他也同樣能為了彆人放棄你。”
廊道的儘頭是亮的。
她被帶入光圈中。
心裡也有火苗搖曳。
光影交錯。
暗時——
她承認人都是趨利避害,並且貪心自私的生物。
但亮的刹那——
她覺得,梁裕白不是那樣的人。
因為他是梁裕白。
所以她願意付出所有的信任。
因為是他。
也隻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