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梁裕白發短信。
等了許久,都沒回。
江夢催她:“你還不洗澡嗎,都十點半了,再不洗澡就沒熱水了。”
她牽強地笑了下:“馬上。”
從衣櫃裡拿出睡衣,聽到手機在桌子上震動的響聲。
陸相思拿手機的動作很大,導致邊上看書的房悅不滿:“你能不能動靜小一點?宿舍不是你一個人的。”
“對不起。”
道完歉後,走到陽台接電話。
耳邊,是她的聲音。
梁裕白問她:“在乾嘛?”
陸相思:“在等你回我消息。”
安靜了好一會兒,她問:“你剛剛,為什麼一個人走掉?”
梁裕白沒吭聲。
陸相思:“我爸爸是不是讓你和我分手?”
他艱難地擠出一個字來:“嗯。”
陸相思:“你不許和我分手。”
他說:“不會。”
陸相思又回到之前的話題:“那你剛剛,為什麼自己走了?你不管我了嗎?我在你後麵叫你的名字,你為什麼不回來接我?”
她一句又一句。
心臟,像是被戳破。
被風吹得生疼,四肢百骸都是冷的,麻的。
梁裕白紅著眼,聲音沙啞:“下來。”
陸相思愣住:“什麼?”
梁裕白:“我在你宿舍樓下。”
她啞然:“你什麼時候……”
“我一直都沒走,一直都跟在你們的車後麵。”
“……”
“相思,下來。”
“嗯。”
“讓我抱你。”
“好。”
她電話都沒掛,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江夢在身後叫她:“要熄燈了你跑出去乾嘛?”
她卻置若罔聞。
氣喘籲籲地跑到他麵前。
梁裕白打開衣服,她猛地紮進他懷裡。
鼻尖嗅到的,是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她仰頭,“我不要和你分手。”
梁裕白:“不會的。”
陸相思問他:“我爸爸到底是什麼態度?”
梁裕白琢磨如何回答。
陸相思問:“反對嗎?”
他搖頭。
“那是讚成?”
“不是。”
她皺眉,咕噥著:“不讚成也不反對?”
梁裕白想了想,“嗯。”
陸相思鬆了口氣:“至少,他不反對。”
室外太冷,他把她抱進車裡。
陸相思嘰嘰喳喳的聲音,讓他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他離不開她的。
一分一秒都不行。
梁裕白想,如果骨髓相換,那麼即便他離開,她也是不是隻屬於他的?他們是不是就成了永不可分割的。
好在她的聲音喚回他理智。
“很晚了。”
他垂眸。
看到她飄忽不定的眼,“你要不要回去,睡覺?”
她的目光望進他眼裡。
是更明目張膽的勾引:“要不,再帶個我?”
梁裕白捏著她的下巴,“在那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
她不明所以:“什麼?”
他用行動告訴她。
是接吻。
纏綿的廝磨令她不斷地迎合著他,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往他身上靠。
車內暖氣發出微末噪聲。
抵不過溫熱糾纏的喘息聲。
她的大腦近乎缺氧,下巴擱在他肩上,眼神迷離又放空,臉頰染上一層不自然的紅暈,齒間壓抑著聲音。
所有的感官,都是由他而生的。
他的手令她心口狂跳。
濕濡的舌尖舔過她耳廓,她為之一顫。
迷迷糊糊之際。
她的手碰到一個硬物。
耳邊,是他壓抑的悶哼。
陸相思愣了下。
同一時間。
宿舍區所有燈光都熄滅。
黑夜吞噬宇宙,唯獨他們這顆星球仍有光亮。
她回過神,下意識想抽回手。
梁裕白低啞,聲音裡有著化不開的情.欲:“再抱一會兒。”
她被他這聲音灼燒。
耳朵是熱的,心臟是熱的,全身上下都是沸騰的。
“兩分鐘,就兩分鐘。”他低聲渴求。
他隻能渴求。
隻能渴求。
因為他答應了陸宴遲。
陸宴遲不同意,也不反對。
他隻是留有餘地地說:“大學畢業之前,你彆碰她,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梁裕白答應了。
他沒有退路。
他隻能答應。
隻能暫時地,答應。
隻能保證在答應的這短暫時間裡,他能做到。以後的日子太漫長,漫長到他的記憶會出現偏差,會忘了曾說過的話,許下的承諾。
對於他而言。
世界上能讓他記住的並不多。
隻一個陸相思。
陸相思說的所有,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一旦她蠱惑他,他便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更何況是連承諾都算不上的保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