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水霧的眼睛盯著顧斂,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
疑是發情中的蟲子,腳步踉蹌,陣陣發軟。像是沒了支撐點,身體直往下癱。在即將摔倒在地的瞬間,顧斂伸手撈住了休,滾燙的溫度順著相觸的肌膚傳遞過來。
發情?期還沒過?
顧斂微微皺眉,看著一大一小像八爪章魚般纏在他的身上。要是放清醒的時候,這隻蟲子肯定乾不出這種蠢事。可見,他此刻的狀態有多迷糊。
“……可以嗎?”蟲子固執又黏糊地重複了遍。
大小精神觸角將他纏得死死的,顧斂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片刻後,將軟成泥的休抱起。被抱起的休,下意識摟住顧斂的脖子。
很緊。
再加上被纏成麻花的三根精神觸角,勒得慌。
太陽穴在隱隱跳動,顧斂往休的臀上拍了下,冷冷道,“彆順著杆子往上爬。”
“再敢勒緊點,就把你丟下去。”
休熱著眼眶,混沌地點頭。他極力克製住發情?中的雌蟲喜愛糾纏雄蟲的本能,將自己的精神觸角硬生生?收了回去。然而還有隻漏網之魚,在它的雄父訓斥雌父的間歇間,悄悄地將它的雄父的精神觸角纏得更緊了。
顧斂垂眸往休的腹部看了眼,冷聲道,“你也是。”
小觸角哆嗦了下,然後委委屈屈地從顧斂身上撤回。
浴室裡?水汽氤氳。
顧斂直接將休丟進放好水的浴缸裡?,又因為被黏噠噠的蟲子蹭了一身,自己則站在淋浴下衝洗。
水聲淅瀝。
但儘管是這樣,依舊掩蓋不住從另一邊傳出來的細碎喘息。
顧斂將打濕的黑發從額頭順上去,水將眼睛迷住。他微眯起眼,看了過去。就見那隻光不溜秋在蟲子,在熏紅著臉趴在浴缸邊。
奇奇怪怪的擬聲詞從他的嘴中溢出。
“……”
寬敞的浴室變得逼仄起來,空氣也悶熱升溫。
顧斂一把將臉上的水抹去,等水珠散去,深邃的眸中暗色淤積。
他沒有係浴巾,直接走到休的麵前。
精神觸角小心翼翼地勾搭在他淌著水珠的肩窩旁,無聲地發出邀請。顧斂瞥了眼那處無形的精神觸角,又看向休,眼神沉沉,“需要
我?幫你?”
藍色的冰川在休的眼中融化,春色旖旎,水光泠泠。
他遲緩地點了頭。
……
雌蟲的發情?期,分為黏蟲期、蟲潮期以及蟲眠期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持續時間最長,到了第二和第三個階段都是3-7天不等。雌蟲每年隻發情一次,但這一次就夠嗆。因為在發情期的蟲子,無論他本性怎樣都會變得異常纏蟲。
浴室的溫度一直蔓延到了臥室,從下午到晚上,整間臥室都是天昏地暗的。期間,衛奚來送過兩次午餐。每次到了門口,就臉紅心跳地將食物擱在門前,迅速跑下樓。
直到第五天下午,這黏黏糊糊的蟲潮期才?結束。
臥室門被推開,補充完能量的顧斂走了進來。床上的休已經醒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逐漸進入蟲眠期後反應遲緩,他並沒注意到顧斂進來。
似乎是在梳理?著現在的狀況,又似乎在回憶著某些畫麵,休的臉逐漸變紅。於是顧斂看到了以下這個場景:
紅成熟蝦的蟲子突然往床上一躺,然後默默地將被子拉過自己的頭。
他已經無法?用這張臉去麵對雄主了。
休並沒有經曆過完整的發情?期,因為雌從隻要第一個階段沒有被滿足。為了防止得不到安撫而導致能量的泄露和暴走,機體防禦就會直接冷卻雌蟲興奮中樞,讓發情期停止。
第一個階段居然被滿足了?
奇怪又複雜的感受流進休的心中,他回想起顧斂的行為。不粗暴,卻也沒有到給予親吻的溫柔。就在他發怔間,隔著被子傳出雄蟲淡淡的聲音。
“裝死?”
休立馬將被子拉下,艱難地行著雌奴的跪禮。他垂頭,不去看顧斂的神情?。開口,聲音嘶啞得嚇人。
“雄主,謝謝您。”
顧斂俯視著在床上窩了四天的蟲子,淡淡道,“餓了就下去。”
“是。”休回答,“我?還好……”
雌蟲並不用擔心餓的問題,因為發情期中他們的營養都來自於雄蟲。倒是嬌柔雄蟲,其實很難滿足這個階段的雌蟲的。但休卻感覺渾身暖和,連蛋吸收能力吸收得饜足地睡去。
休對於顧斂再一次改觀,不過他還是忍不住瞥了眼顧斂道,“您多補充能量吧。”
“…
…”
上方的雄蟲沒有出聲,休就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麼話。立馬,又改口補充道,“我?不是在質疑您。”
太陽穴又在隱隱跳動,顧斂也不想證明什麼。他捏捏了鼻梁,道,“沒事了就回你自己的房間過蟲眠期。”
休錯愕了瞬,錯愕於顧斂會清楚雌蟲的蟲眠期並讓他去度過蟲眠期。大部分雌蟲的蟲眠期是“不被需要”的,雄蟲也很少會讓雌蟲去過這個期。
“雄主,其實蟲眠期不過也行,並不重要。”休頓了頓,還是回答了。
“讓你去就去。”
顧斂已經開始皺眉了,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休也沒再多說,對於懷了蛋的蟲來說,進行短暫的休眠其實是有好處的。
於是,他遵從了顧斂的意思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度過蟲眠期。
休休眠的第五天,紅發亞雌從帝國醫院抵達彆墅。他一抵達,彆墅的防禦係統就告訴他,他的瞳紋並不在允許通入的名單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