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8(2 / 2)

風秋本來還在生氣,可楊無邪的教導讓她慣性對一切信息感到敏感。幾乎在反應過來前,風秋已經問出:“有人——?”

她雙眸發亮,算是複述卻又改了改憐星原本說的話,她向憐星求證:“有人說我死了,‘還’說那個人是燕南天。”

憐星笑意微冷:“對。”

風秋道:“你是什麼時候意識到有問題的?”

憐星道:“快要見到燕南天的時候。”

憐星慢條斯理地說:“燕南天比我和哥哥想象中都要強,傳話的人隱藏了些東西。我意識到在與燕南天的比試中,我絕插不上手,就算在一旁,也隻會成為哥哥的累贅。所以在第五日,我和哥哥分道揚鑣。”

“哥哥依然如計劃般對付燕南天,而我則去另一個地方。”

風秋隱有意識,但她仍問了一句:“哪裡?”

憐星冷聲:“斷魂穀!”

隻要走的離燕南天近些,就能聽到完整的傳言,傳言中風秋的死因是斷魂穀。如果將傳聞遞入移花宮激怒他們真的是一場計謀的話,在最初的傳聞裡被隱去的斷魂穀一定也有問題。

所以憐星去了趟斷魂穀。

憐星的明玉功如今是七層,雖未達八層,但卻也隻差那麼點意思了。移花接玉的掌法又是最克製無敵公子掌法的招式,他親自出手,無敵公子自然活不了。

而正因他去了趟斷魂穀,他發現了件非常有趣的事。

憐星道:“斷魂穀在內鬥。無敵公子似乎引入了一匹狼,他原本是想養狼護院,結果這被這狼狠狠咬了一口。不僅是他,連我也被算計了。我如他意入了斷魂穀,殺了無敵,結果卻隻是助他更順利的接手了無敵留下的遺產。”

風秋詫異:“你沒再抓住那試圖利用你的狼?”

憐星漫不經心:“他太滑手,不小心就讓他跑了。雖然跑了,但我也毀了斷魂穀,他想要得到的遺產毀了一半,也算是我給他的教訓。另外——他大概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風秋:“知道什麼?”

憐星微微彎起唇,他對風秋溫聲道:“楓娘,我知道你心有大誌,所以我絕不會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隻是江湖險惡,有些事情我告訴你,希望你謹記在心上。”

風秋道:“你說,我記著呢。”

憐星笑道:“日後江湖上怕是會興起個新的魔頭,那魔頭自稱‘石觀音’,最善易容並巧言騙人。楓娘要是遇見了,記著莫聽莫看,直接一刀斬了比較好。”

風秋:“……”

風秋慶幸無比自己這一刻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

石觀音,這個名字也好耳熟哦,她主場的故事主角是不是還沒出生的啊。

風秋緩了會兒神,端過水杯道:“我知道了,我遇見和她像的女人,會多提幾個心眼的。”

“女人?”憐星表情古怪,他道,“不是女人。”

“楓娘怎麼會覺得他是女人。”憐星道,“雖然年紀還小,但他是個男人。”

“一個心狠手辣——”

“噗,咳咳咳咳咳咳!!”

風秋這一下是真的所有的茶全嗆進氣管裡了,她眼角都嗆出了眼淚,憐星連忙幫她順氣,也就忘了再提石觀音的事。

但這事確確實實在風秋心裡留下陰影了,她緩過神來後麵無表情地想,好,石觀音是男人了,那水母陰姬呢,變男人了嗎?她要是成了男人,那是還喜歡女人還是男人?

——算了,不能想,想了頭好疼。

風秋越過憐星看著屋外繁星,夜空明亮清透,是個再好不過的夜晚。

這麼好的夜晚,實在不適合去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風秋回過思緒,飛快的切過“石觀音”的話題,將一切又拉了回來。她質問憐星:“我差點又被你帶偏了,你去了斷魂穀,既然事情解決了,你怎麼不去找邀月?”

“你知不知道,我到的時候有多急,就差那麼一點點!”風秋做了個很小的手勢,“你哥哥就要沒有啦!”

憐星靜靜看著風秋,不說話。

風秋見狀忍不住道:“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不要嚇我,我在鬆江府剛見證了下兄弟鬩牆。”

“我和哥哥還沒有弟子,移花宮的傳承不能斷。我們兩個人,至少有一個人必須要保證絕對的安全。”

憐星回答了風秋:“所以我隻能等,不能去。”

“但這世上,除了你,我隻在乎我哥哥。”憐星輕聲道,“所以楓娘你去救他了,我真的很高興。”

他靜靜地凝視著風秋:“你去救他了,真的謝謝你。”

月過中天,邀月洗淨了一身血漬,重新披上潔白的裡衣,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明玉功九層之後,他的皮膚越發像玉,就如此刻他站在月色下,若是一動不動,整個人都似是一尊無暇玉雕。

憐星坐在桌邊看了眼邀月,開口問:“你感覺如何,這次進階突然,修為鞏固的尚可嗎?”

邀月隨口答:“問題不大,回去再閉關七日就是。”

他回頭又問了句:“她睡去了?”

憐星點頭:“她很累。”

邀月抿了抿嘴角,他道:“她該休息了。”

憐星坐在桌邊半撐著臉,他對邀月笑道:“這次,她又選了最好的結局。”

“你活著,她也還在。”

邀月沉默片刻,他道:“如果她不來——”

如果風秋不來,會發生什麼呢?

邀月還是會瀕死突破,但他一定會走火入魔。走火入魔,心智缺失,就算仍贏不過燕南天,他卻能逃出去。逃出去後的“他”會做什麼,就像憐星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樣,他若是能在燕南天的劍下活著,一定會按最直接的想法,去把風秋強行“帶”回移花宮去。

邀月沉默著,憐星卻打斷了他。

憐星看著他,目光堅定:“可她去了。”

“她去救了你。”

“……真有趣,”邀月冷聲道,“當初希望我來做這把鎖的是你,如今我真要成為一把無人可斷的鎖了,你又怕了。”

憐星低聲道:“哥哥。”

邀月穿上了長袍,他掠過憐星往裡屋走去:“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她救了我。”他在月光下說,“你不用擔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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