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痛得昏昏沉沉,隻是隨口問一句,知道紫悅的丫鬟受重傷,也隻是心裡唏噓。說起來今日她們四人遇險,就紫悅全身而退,運道可真好。
然後,她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外頭陽光正烈,她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帳幔,心裡放鬆下來。就聽到外頭有小丫頭低聲議論,“都說昨日趙公子眾目睽睽之下抱著我們家姑娘跑呢,可擔憂了。”
立時就有丫頭不以為然,“權宜之計而已。姑娘受了傷,走不動道兒,琴弦姐姐已經暈厥,要是趙公子不幫忙,難道要那些粗魯的護衛去抱姑娘?”
先前說話的小丫頭明顯不服氣,“雖是這麼說,但男女授受不親,大廚房的婆子說,今日去采買時,有人說我們家姑娘若是不嫁趙公子,隻怕……”
“胡說什麼?”留書斥責的聲音傳來。然後就是兩小丫頭求饒的話。
傅清凝還有些迷糊,聽到這些話後,也不意外。當下雖然女子可當街對心儀的男子表明心跡,但男女大防還是挺嚴的,七歲不同席。不是未婚夫妻的男女可不宜靠得太近,哪怕未婚夫妻相約出遊,也必須得有嬤嬤丫鬟陪著。
所以,昨日趙延煜抱著她一路小跑,說起來確實……有那對女子貞潔看重的,大概是不會願意上門提親了。
傅清凝自己倒沒什麼,就怕此事牽連了傅誠和吳氏,要是有人在他們麵前說些不好聽的,實在是無妄之災。
留書進來後看到床上的傅清凝已經睜開眼睛,有些慌了,“方才那倆丫頭胡說八道,姑娘可彆放在心上,好好養傷要緊。奴婢已經讓她們去找嬤嬤領罰了。”
見傅清凝似乎沒上心,她暗暗鬆了口氣,就怕傅清凝生氣之後延誤了傷勢,寬慰道,“一大早夫人就過來看您了,老爺也來了,奴婢剛剛才送了老爺離開。”老爺夫人還是很擔心你的。
傅清凝聽出來她的意思,心裡溫暖,她趴在床上,根本不能動,想了想問道,“二妹可有來過?”
留書垂下頭,“今日早上來過,她來的時候剛好夫人在,沒讓二姑娘進門。”
傅清凝挑眉,按理說以吳氏的性子,不會這麼不給傅清珠麵子,看在老夫人的麵子上,讓她進來看看然後找個理由打發她走才對。問道,“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留書有些躊躇, “夫人囑咐過奴婢,不要跟您說這些,讓您好好養傷。”
還真有事情發生啊!
傅清凝好奇,“什麼事兒?你偷偷跟我說,我不告訴娘。”
留書是她的丫鬟,哪怕有吳氏囑咐過,她也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誰,看了看門口,起身去關上了門,才走回床邊蹲下,低聲道,“昨日姑娘回府前,老夫人就接了娘家侄子的義表少爺過來,想要……過繼給老爺。”
傅清凝訝異,老太太這是想要做什麼?
想著過繼她娘家的侄子。當傅誠和吳氏是傻子不成?
就算是要過繼,傅家沒有合適的人選,吳氏娘家總有吧。
留書也有些氣憤,繼續道,“被老爺一口回絕,不由分說就把義表少爺送了回家。”
傅清凝點點頭,這才對嘛。
接下來的日子,傅清凝就窩在床上養傷,不時聽說老太太和吳氏兩人鬥智鬥勇,非要爭個高低。還有就是……外頭對於她和趙延煜的傳言,愈演愈烈。
傅誠一早就查過,沒有人在後麵推波助瀾。實在是趙延煜名聲太甚,關於他的一切都被人刻意放大,總有許多姑娘在意他。因為這個,許多人都知道了趙延煜抱著傅清凝回小院子的事情。
十日後,傅清凝已經可以下床,大夫說了,她的傷要多走走才好得快。她扶著留書的手去看了琴弦,她傷得重些,現在還起不了身,傅清凝再三囑咐她好好養傷之後才起身出門。
正準備進屋呢,就看到小丫頭著急忙慌的跑進來,留書見了,冷著臉斥道,“芽兒,做什麼慌慌張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