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兒也是傅清凝院子裡的丫鬟,她平日裡最是喜歡聽八卦,喜歡打聽,因為這個沒少被琴弦她們訓斥。有時候她打聽來的事情挺有用,所以才留她到現在。
聽到留書的訓斥,她偷瞄了傅清凝一眼,規規矩矩過來跪下,“姑娘起身了,奴婢去給夫人報信。”
留書緩和了麵色,又看到芽兒偷看傅清凝,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芽兒低著頭,“奴婢去正院找夫人,剛好看到府上來了客人,夫人很生氣,奴婢看到夫人似乎生氣了,不敢再聽,這才跑回來。”
客人麵前生氣?
吳氏什麼時候這麼不講究了?
傅清凝來了興致,問道,“什麼客人?你知道嗎?”
芽兒實在不願意說,閉上眼睛,一咬牙道,“是……嚴夫人,似乎是在說親事什麼的。”
傅清凝麵色冷了下來,那日紫悅找她之後她就受了傷,還沒來得及找嚴慳的麻煩。
嚴慳和紫悅過從甚密,就憑著這個,這門婚事就不會成。還鬨得紫悅跑來找她,簡直欺人太甚。
傅清凝一拂衣袖,抬步就走,“看看去。”
留書有些不安,也不敢攔,隻得跟了上去。
正院中,此時氣氛凝滯,吳氏坐在上首,冷聲道,“此事不必再提!我家中還有事,就不留表姐了。”
嚴夫人則有些尷尬,“表妹,此事確實慳兒有點不對,但清凝被刺殺誰也不想,她如今受傷留疤,又和那趙公子扯上關係,名聲上……慳兒讓我來,也是有彌補的意思,我家老爺也是這個意思。以後清凝就是我嚴家主母,誰也越不過她去。”
傅清凝有些驚訝,本以為嚴夫人是來推拒婚事,沒想到她還想要求娶。
不過,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嚴夫人的意思。如今她背上和手臂上肯定留疤,名聲還成了那樣,嚴家還願意求娶……這是想要傅家承情,一輩子都和嚴家捆在一起,且還是傅家追隨嚴家。
吳氏冷淡道,“不勞煩表姐操心,清凝如此,實在配不上嚴家主母之位。”說話間看到傅清凝出現在門口,她抬手端起茶杯,送客的意思明顯。
嚴夫人有些驚訝,她自覺放低態度,誠意足夠,以傅清凝現在的樣子,能嫁進嚴府做以後的主母已經是她的運氣,可以說是錯過就不會再有的事兒。吳氏若是真疼女兒,應該就不會拒絕才對。
但吳氏態度實在冷淡,她一轉眼,看到傅清凝出現在門口,笑著道,“清凝可好些了?這些日子,慳兒幾次催我上門來看你,他可擔憂你了。”
傅清凝抬步進門,麵色蒼白卻帶些淺笑,“勞您擔憂,已經好多了。”她有些不耐煩,這麼個和青樓女子糾纏不清的人,傅清凝實在不想和他扯上關係,“婚約之事,不必再說。侄女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嚴公子和紫悅姑娘是密友,就憑著這個,我就不願意這門親事。”
提起紫悅,嚴夫人麵色僵硬了下,勉強笑道,“慳兒那日和人談生意剛好碰上了紫悅初夜拍賣。清凝,你有所不知,那日得中的是全老爺,他是個暴戾的。等閒姑娘落在他手中都不會有命在了。慳兒看不過,救了那紫悅一回,又憐惜她才做了她靠山,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等日後幫紫悅找門合適的親事……”
臉皮真厚,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本事,傅清凝一輩子都學不來。
她嗤笑一聲,“若是紫悅不是貌美的花魁隻是個農婦,我就不相信嚴公子還有心思救人。天底下苦命的人多了,他救得過來嗎?”
這話毫不客氣,嚴夫人麵色隱隱難看,“清凝,你是個好姑娘,若是當時你在,也會伸手幫忙的……”
“砰”一聲。吳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嚴夫人抬眼看了過去,就聽吳氏冷笑道,“嚴夫人可真會說話,我家清凝如何會看到舫中女子?嬤嬤,送客!日後嚴夫人再來,不必稟告。我們傅家,沒有這門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