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夫人驚訝, 追問,“真的嗎?”
何氏冷笑一聲, 不答。
那邊的尤二公子先是愕然, 木然轉頭看向身旁驚得忘記了哭的女人,“真的?”問完才想起自己問這話的場合不對。
無論是不是,也不該在這麼多人麵前質疑。
那女子終於反應過來, 憤怒道,“沒想到你什麼話都說得出。”說完, 捂著臉哭著就跑進了門。
“你真是不可理喻。”尤二公子怒斥,抬起巴掌,何氏知機的後退一步,尤二公子打不到人,也反應過來這麼多人麵前這樣不合適。怒氣衝衝道, “你越發沒規矩,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張口就汙蔑彆人名聲,你這樣的女人品行太差, 跟你和離,我算是再明智不過。”
說完, 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進門去了。雖是放狠話, 但莫名讓人看出來一股落荒而逃的感覺來。
尤大人還沒回來, 尤老夫人自持身份,根本就沒出來見何氏這個兒媳婦。
在場隻剩下尤夫人了,事情鬨成這樣,她也無奈得很。拉了何氏, “二弟他不是故意的,快,都到了家門口,跟我進門,我們倆好好說說話。”
何氏掙脫開她的手,“不必了。”
尤夫人很是熱情,“那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等我有空過去找你說話。”
“還是不要了。一彆兩寬,各生歡喜。我和你再這樣黏黏糊糊又算什麼呢?不知情的外人還以為我不甘心,對你們對我都不好。”何氏後退一步,打開扇子查看了一番,收回匣子,“就這樣吧。”
尤夫人再三轉移話題不想提那妾室,何氏也不愈多糾纏。轉身再不回頭,上了馬車離開。臨離開時朝著傅清凝的方向悄悄地眨眨眼。
她倒是一走了之,但留下來的話卻讓眾人議論紛紛,尤夫人雖然聽不到,卻也猜到了大概,笑道,“大家可彆聽我弟妹胡說,她那是氣糊塗了胡說八道呢。我二弟那妾室姓胡,家住京郊的小鎮,家中有爹娘有兄弟姐妹,真不是她口中……那樣不堪 ,要不然我婆婆也不會容許她進門不是?”
這話沒有人接,眾人漸漸地往後退,大部分人連招呼都不打了轉身就走,隻有幾個人尷尬的告辭。
傅清凝和周夫人也趁亂回家,“這可真是,名聲還要不要了?尤二夫人這樣……”周夫人搖搖頭,“有點太狠了。”
傅清凝驚訝,“她應該不會胡說吧?”
“這不是胡說的問題。”周夫人見她似乎真的不明白,解釋道,“她這麼一說,之後外人會怎麼猜測呢?會不會說尤大人也去那樣的地方……”
官員□□,哪怕是暗娼,若是沒人管,還隻是名聲受損,若是被禦史聽到了參上一本……被貶都是輕的。
翌日早上,尤二公子就帶著雙親離開了京城回鄉去了,說是老人不習慣待在京城,想要回家。當然也順便帶走了他的妾室。
尤大人一家安靜了下來,以前時不時就吵鬨的院子,現在隻剩下雞鳴。
傅清凝沒心思關注他們,她現在正忙著送琴弦出門呢。
正月二十三,難得的太陽出來露了臉,也並不如前幾日那麼冷,懶洋洋的是個好天氣。
今日趙延煜也沒去翰林院,特意告了假留在家中,和傅清凝一起送琴弦出門。
琴弦一身紅衣,大紅襯得她麵色紅潤,多了幾分嫵媚,妝容精致,其實也是個美人,隻是平日裡打扮素淨了些,遮掩了那份美貌。
傅清凝坐在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新嫁娘,忍不住讚道,“真好。”她這話真心實意。
琴弦的眼淚瞬間就滾了下來,“姑娘,我舍不得你。”但我也知道,等我嫁人,有人照顧我,你才能真正放心,真正放下那份歉疚。
這些話琴弦沒說出口,也哽咽著說不出。
傅清凝笑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彆哭。以後都好好的,要是受了委屈就回家。”
聽到回家,琴弦的眼淚落得更凶。
傅清凝心裡也不好受,但她心裡也知道,嫁人後的琴弦才能真正過得好。那魏興她有仔細看過,對琴弦頗為上心,隻要兩人好好經營這份感情,日後的日子應該會越來越好。
琴弦哭了一場,外麵日頭越來越高,有喜樂聲越來越近。
迎親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