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臉不安。
傅清凝見了暗暗歎口氣, 笑道,“沒有, 你們隻是不懂事, 被爹蒙蔽了而已。以後不再搭理他,你大哥就不會生氣了。”
要是趙延煜直接在倆人麵前發火,那才是把他們越推越遠, 推到趙瑾那邊去了,真要是如此, 於氏可能真要傷心了。
趙延善恍然,道,“大哥他不喜歡爹。”
何止是不喜,簡直是恨。
傅清凝點頭,“我隻知道, 爹讓娘傷心。娘這麼多年來獨守空房,爹一直讀書,來京城和去赴任都沒想著帶娘, 那他娶妻做什麼?看家的話不如請個得力的管家。你們說對不對?”
兩人沉默下來,半晌起身告辭, 對著傅清凝欠身時, 較以往更加恭敬了。
趙延煜這一去, 兩日沒回來,要不是趙叁和趙伍兩個人換著回來給他拿飯菜,傅清凝都不放心了。
兩日後的午後,刑部這邊熱鬨了起來, 外頭的腳步聲整齊帶著雜亂,還有嘈雜的聲音傳了進來,傅清凝疑惑,帶著人去了門口,沐央低聲道,“夫人,似乎是衙差拿人,我們大人也在其中。”
傅清凝已經看到了趙延煜,他一身暗黑色官袍,滿臉肅然坐在馬上,帶著官兵過來,眼神掃到她時柔和了些許,很快就帶著人過去了。身後跟著一大串人,都是各家的下人,既是看熱鬨,也是打聽消息。
沐央也跟著去了,傅清凝也想去看,剛好楊夫人也帶著人過來,她素來就是個愛熱鬨的,看到傅清凝站在門口,笑著招呼道,“趙夫人,我們一道去看看。”
傅清凝不好拒絕,再說她本就想跟著去看,如今正好。當下笑著迎了兩步,低聲問道,“楊夫人可知道是因為何事?”
楊夫人似笑非笑看著她,“那為首的可是你家大人,你倒來問我?”
傅清凝啞然,不過看她眼神裡滿是笑意,分明不是惱,隻是玩笑話,也不在意,低聲道,“我家大人兩日沒回家,我是真不知道。”
楊夫人拉著她的袖子,笑著道,“你看他們去的方向,就是於良家中,興許是案子還未查清,或者是還有案犯沒捉拿歸案,總歸就是這些可能。”
傅清凝怔住,突然想起趙延煜是見過了於夫人後突然懷疑起案子,這才起身出門,一年兩日不歸家。現在還帶著人過來,一副抄家拿人的模樣。
楊夫人見她如此,輕輕推她一把,好奇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傅清凝搖頭,“想著晏兒還在午睡,一會兒醒了找不著我,不知會不會哭?”
楊夫人不以為然,“瞎操心,這才幾步?孩子自有乳母和丫鬟照顧。”
很快,前麵的隊伍停下,果然就是於良家門口。因為他已經入獄革職,於夫人自然也不再是誥命夫人,這刑部的房子,他們一家就得騰出來,先前倒是聽說過他們家準備搬家。
傅清凝和楊夫人跟在後頭,她們到的時候剛好看到衙差押著於夫人出來。
趙延煜坐在馬上,聲音沉穩,“於張氏,你脅迫家中下人投毒殺人,還栽贓陷害朝廷命官,你認是不認?”
於夫人眯著眼,抬眼看他,眼眶已經漸漸地濕潤,“你如何查出來的?”頓了頓,又道,“罷了,此事確實是我所為,我就是不甘心,我嫁給他二十多年,嫁給他時他家中一貧如洗。這麼多年我幫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還給公公婆婆守孝。如今日子眼看著好過了,他就在外頭養小妖精紮我的心。我寧願毀了他,也不讓那妖精如願!”
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神情癲狂,語氣裡滿是狠厲。
趙延煜麵色不變,揮手道,“帶走!”
案子真相大白,於良身邊的隨從本就是於夫人的陪嫁,雖然他多年來都是跟著於良聽他吩咐,和於夫人漸漸地生疏,但在看到於良養外室,甚至於外室有孕後兩人還商量著生下來時,那隨從忍不住就悄悄告訴了於夫人這件事。
於夫人恨得不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隨從投毒。她多年來隻得一女,也早已經嫁回鄉去了,這邊於良被判秋後處斬,她就打算收拾銀子細軟回鄉。隻是那隨從不死,她始終難以安心,這才上門打聽。沒想到就幾句話的功夫,就讓趙延煜看出了破綻。
於張氏入獄,對於罪名供認不諱,畫押過後被判斬立決。她比於良的罪名還要大,因為於良隻是殺人,而她還栽贓陷害朝廷命官,朝廷威嚴不容侵犯,隻她栽贓一樣,她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