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訝然, “你看到胡公子今日回門了?”
留書笑著點頭,“奴婢也不是故意看他們,偶然看到的,而且胡夫人還陪著一起的。怎麼看都有點奇怪啊。”
確實奇怪,哪家也沒有回門還帶著婆婆的,這麼一來,更像是出了什麼急事。這婚期定得這麼急,成親翌日就帶著新娘子回娘家,外人一看,率先就會懷疑是不是那姑娘有什麼不妥。
不隻是傅清凝一個人這麼想,丁夫人午後就過來了,照例詢問了一番趙瑾的病情後,才低聲道,“胡夫人一大早帶著新娘子回門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傅清凝微微點頭,“有聽丫鬟說起過。”
丁夫人搖搖頭,“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剛剛才回,又去了孟夫人家中。聽下麵人說,胡夫人離開時麵色不好看。”她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你說,是不是那姑娘有什麼不妥當?”
傅清凝笑著搖頭,“這我上哪兒知道?”
“你就不好奇?”丁夫人問道,“當初這姑娘,孟夫人可是先看上了你那小叔子。”
不得不說,丁夫人這話說到了點子上,有這樣的一點事這其中,傅清凝對那姑娘到底哪裡不妥還是有些好奇的,最要緊是她想知道這姑娘的不妥當孟夫人知不知道,如果她知道還如此……這是想要坑趙家?
現在不著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裡麵真有事,早晚會傳出來。
趙延善的婚事有於氏看著,不需要她插手,而沐雪的婚期還沒定,嫁妝她已經備得差不多,所以,傅清凝的日子很悠閒。
三月的時候,紀瑛兒查出有孕,於氏和紀夫人都很高興,不過兩人都不放心再讓他們兩人自己住。商量過後,讓紀瑛兒回娘家住三個月,等暑天來臨時再搬到這邊。趙延善不去紀家的時候,就搬去和趙延善一起住。
二月中,皇上下令,刑部尚書一職,由原刑部侍郎孟大人暫代。
眾人得了消息,都不覺得意外,孟夫人早在外甥女成親時話裡話外就露了些這個意思。
雖是暫代,眾人還是要上門賀喜的。當然,這是刑部各官員夫人悄悄去的。傅清凝也不意外,丁夫人還來找她一起。
丁夫人眉眼憔悴了些,有些蔫蔫的靠在軟枕上,“近來身子不適,渾身乏力,精神也短,趙夫人彆見怪。”
傅清凝搖搖頭,“不至於,隻是你這樣去……隻怕孟夫人會多想。”
丁夫人擺擺手,“隨便她怎麼想。”
雖然如此說,真到了孟夫人家門口時,她並沒有立刻下馬車,而是讓丫鬟拿了脂粉擦了臉,看起來氣色好了些,才和傅清凝一起進門。
孟夫人家現在已經很熱鬨了,刑部的夫人基本上都到了,看到兩人來,孟夫人特意迎了過來,“沒想到你們也來,你們大家倒是心有靈犀,怎地都特意挑今日來找我說話?”
明知故問。
傅清凝微微笑了,“是聽說了你家有喜,特意上門道喜。”
孟夫人哈哈笑了,“算不得什麼喜事,什麼時候真正高升了,那我們家才是真的有喜事。”
邊上立時就有夫人附和,“孟夫人謙虛,早晚的事。”
這話孟夫人愛聽,當下臉上的笑容都深了許多。一群人圍了過來,丁夫人拉著傅清凝擠了出去,打算找個清靜的地方坐坐,遠遠的看到假山後露出亭子一角屋簷,丁夫人眼睛一亮,“那邊。”
以前丁大人和孟大人兩人對於尚書之位都有些想法,如今孟大人得償所願,孟夫人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丁夫人不願意在這邊恭維也能理解,剛好傅清凝也不喜歡這樣鬨哄哄的場麵,也跟著她往那邊亭子去。
兩人走近,才發現聽著亭中本來就有人的,還是個熟人。胡夫人一臉陰鬱,看到兩人走近後緩了緩麵色,站起身道,“原來是丁夫人和趙夫人到了,我一個人跑到這邊躲懶,沒想到還能碰上你們兩人。”
丁夫人哈哈笑,“好容易想要偷懶,還被你抓住。”
兩人說笑幾句,氣氛陡然輕鬆起來。
傅清凝心裡無所謂,其實認真說起來,孟夫人沒給胡公子做媒的時候,因為胡大人是跟著趙延煜辦事的,所以,一直以來胡夫人還是和她最親近。隻是後來有了親事之後,孟大人想要尚書之位,胡夫人就和她疏遠了。
至於原因嘛,傅清凝大概知道一些,雖然說論資曆孟大人和丁大人機會最大,但趙延煜和他們官位是一樣的,且他升侍郎時就是破格。這一回也一樣,趙延煜隻是機會最少,不見得他就一點沒機會了。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孟夫人既是想要拉攏傅清凝,也是防備她的。而胡夫人和她疏遠,應該是為了討好孟夫人。
她也不至於生氣,隻是心裡知道胡夫人是個什麼樣得人後,對她自然不會如以前那樣親近。
丁夫人和胡夫人算起來是她們幾人中最生疏的,見氣氛不錯,她看了看亭子外不遠處伺候的丫鬟,笑著道,“怎麼看胡夫人心情不好的樣子?你可是近來有兒媳婦伺候的人,怎麼樣,有兒媳婦伺候的感覺不錯吧?我和趙夫人可都沒有,你好好說說。”
胡夫人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勉強笑道,“您說笑了。”
丁夫人聞言,攤手道,“我可是說實話,怎麼是說笑呢?”
胡夫人眼圈一紅,她忙伸手捂住。
這一次,不隻是丁夫人驚住了,就連傅清凝都驚訝萬分,兩人對視一眼,丁夫人看著麵前趴在石桌上身子顫抖的人,左右看了看,忐忑的遞上帕子,“胡夫人,我一句玩笑話,你怎麼就哭了?外頭那麼多人呢,萬一被人看到,還以為我和趙夫人怎麼你了……”
胡夫人頭也不抬,也不接帕子,隻顧著哭,丁夫人幾句話說了,她哭音還越來越大了,丁夫人越發無措,伸手扶她,“你彆再哭了,我這個人有口無心,方才說了什麼我自己都忘了,要是哪裡過分了,我給你道歉啊……”
傅清凝也輕聲勸,實在是隔著假山就有許多人,萬一有人看到這情形,於她們幾人都不是什麼好事。
胡夫人越哭越傷心,嚎啕道,“太欺負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