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個弟媳婦, 傅清凝的日子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不過, 她到底還是忍不住關注了下古家的事情。畢竟古家的那利錢還沒還上呢。
現如今古家如果從彆的地方借不來銀子,那就隻能賣房子……古家住在外城的那個院子, 也值個五六萬兩。不過,傅清凝覺得, 很可能他們會賣掉古月琳的那個院子。
果然, 兩日過後, 沐央來跟她說, 古家的房子賣了, 不知怎麼回事,賣的是古家外城的院子,一家人全部搬到了城郊古月琳的院子,就是原先於氏和趙瑾住過一段時間, 後來趙瑾住在裡麵自己跑出去被抓住打斷小腿的那地方。
那地方對於趙家來說, 沒有什麼好回憶, 先前趙瑾帶著那麼多丫鬟住過, 後來鄭家人也在裡麵住過一段時間,再後來趙瑾住在那邊還受傷了, 於氏本來都打算尋摸個差不多的把那裡賣掉, 給了古月琳之後,當日就讓人過去把裡麵自己的東西和裡頭看門的下人全部帶了回來,一點都沒有占著院子不給的意思。
於氏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冷笑了下, “所以說她隻聽長輩的話,現在看來也不儘然。”
傅清凝明白她的意思,現在的人都想著住在內城最好,如果不能,那就住在離內城最近的地方,也就是外城,怎麼也不會跑去城郊住的。但是如今古家外城的院子賣了跑去城郊住,很明顯就是古月琳不樂意賣掉城郊屬於她的院子。
這幾日事情多,紀瑛兒最近都住在這邊,聞言笑著道,“娘,彆想她了,給了院子和銀子,我們家也沒虧了她,要不是嫁給三弟,那院子憑她自己不知要多久才能買得起。”
這話有些刻薄,但卻是事實。
會試考完,各家舉子歸家,丁家的幾人好歹都熬到了最後那日才出來的,不知考得如何。
考完的當日,傅清凝就和紀瑛兒一起去了福運茶樓,她們到的時候,還沒過午,兩人不緊不慢用了午膳,靠內的窗戶開著,一眼就看得到底下一樓大堂和大門口處的情形。
午膳用完,夥計進來收了碗筷,紀瑛兒又讓鳶兒姑娘進來彈琵琶,兩人隨意聽著,眼睛時不時看一眼底下的大門。
然後,有形容憔悴的書生模樣的人進來了,傅清凝她們離得遠,隻看到書生說了幾句,就被夥計笑吟吟的迎了上來。
之後半個時辰的時間內,來了不少書生,麵色都不太好,一是憔悴,眼底青黑,再有就是……憤怒。
鳶兒姑娘一直彈著琵琶,見兩人如此,一曲終了後笑著上前福身,“夫人還想要聽什麼曲子?”
紀瑛兒伸手指了指外頭,“那些人你認識嗎?”
鳶兒看了一眼外頭,垂下眼眸,語氣輕柔,“夫人說笑了,這茶樓中整日人來客往,小女子哪兒記得過來,包括兩位,都隻覺得麵熟,卻是不認得的。”
傅清凝想起什麼,問道,“原來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位詩意姑娘?聽說是被人贖身了?”
鳶兒猛然抬頭,又趕緊低下頭去,“小女子不知。現在國孝,夫人可彆亂說。”
傅清凝擺擺手,“隻是偶然聽說,當日想要幫詩意姑娘贖身的人還跑來問我借銀子來著……”
鳶兒的臉色蒼白下來,卻一句話多餘的話都無。
看來關於詩意那邊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傅清凝想了想,問道,“你知道底下那些人是來做什麼的嗎?為何剛剛才出貢院的舉子不找大夫不好好休息,跑到這裡來?”
鳶兒依舊低著頭,“小女子不知。”
紀瑛兒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上,拍得挺豪爽,“你隻好好跟我說說話,幫我解解惑,比如底下那些人來做什麼的……這銀票就是你的了。”
兩人本來隻是隨口問問,沒想著麵前這姑娘能知道。不曾想鳶兒抬眼看了一眼,見是一百兩,眼睛就亮了亮,“聽說有份考卷需要到我們這裡拿到暗語,才能買到。他們這時候跑來,可能是那考卷沒什麼大用,被騙了吧?”
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能想到這個,如果那考卷有用,這些人此時應該隻顧著偷笑回去好好休息了。現在這時候,他們可是熬了那麼多天的,顧不上休息就跑來,那自然是考卷沒用,又因為價錢太高,這是跑來算賬了。
傅清凝也是想到這個,才特意和紀瑛兒一起過來喝茶的,似笑非笑看向麵前的鳶兒,“你倒是敢說。”
麵前這姑娘絕不是個膽小的人,但為何方才提起詩意她那樣害怕?
鳶兒不在意她探究的目光,笑了笑,“這事情雖然隱秘,但也不是什麼秘密,尤其是臨近會試那幾日,就是初五開始,這樣的書生茶樓接待了許多,有心人應該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