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牛冷著臉,鼻孔裡發出好大一個冷哼。
魚娘忍著笑,裝模作樣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唉聲歎氣道:“都怪我太乾淨了,想讓娘給我剪頭發娘都不願意。”
三牛怒了,伸出爪子撲倒魚娘身上,使勁捶魚娘,嗷嗷大哭道:“你怎麼這麼壞?我以後都不叫你姐了。”
魚娘終於忍不住了,趴在床上笑的前仰後合。
“哎呦,你彆抓我的臉,好了好了,我認輸,你彆撓我肚子……”
陳氏把三牛的衣服扔到一邊,準備明天好好洗洗,見到倆人又鬨了起來,搖了搖頭。
李仲海推門進來,看到床上打鬨的兩個人,問陳氏:“怎麼了這是?怎麼又鬨起來了?”
陳氏道:“還能為什麼,不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她指著澡盆子,“三牛洗澡剩下的水,你湊合用吧。”
李仲海走到澡盆子旁看了一眼,搖搖頭,“算了吧,我還是自己去院子裡打水洗吧。”
頓了一下,李仲海又道:“三牛也太邋遢了,我可不想用他的洗澡水。”
魚娘第二天睡的正酣,就被陳氏叫起來了,借宿在外,還是勤快些好。
陳氏想給她把頭發纏緊一些,魚娘不願意,“娘,我白天洗個頭,等我洗完頭你再給我紮緊點。”
陳氏於是給魚娘鬆鬆地紮了一下。魚娘摸著自己的頭發,總算不用被勒得緊繃繃了。
石家的早飯不算豐盛,但是有滋有味的。
魚娘拿起一個糍粑,糍粑上麵淋了一些紅糖漿,吃起來又甜又糯。
她在下河鎮時從來沒見過這種吃法,興許是府城離南方又近了一些的緣故。
吃完早飯,陳氏想把積攢的臟衣服都給洗了,他們不會在府城待太久,現在不洗以後就更沒機會了。
誰知石家的婢女來傳口信,說是石家夫人有事相邀,還囑咐陳氏一定要帶上魚娘。
陳氏看了看魚娘身上的粗布衣,後悔為什麼沒給她換一身,這身衣服乾淨是乾淨,但是太舊了,就這樣去見石家夫人,多少有些丟麵子。
魚娘對陳氏的想法一無所知,她心裡想,石家夫人為何要叫她過去?應該還是和救了她的孩子有關。
石家夫人今日換了一身衣服,昨日的粗布衣換成了綢緞衣,頭上的銀釵也換成了金釵,看上去比昨日多了幾分富貴。
陳氏一見到石家夫人便要行禮,石家夫人趕緊攔住了她,“這可使不得,咱們兩家平輩相交,哪有行禮一說。”
石家夫人道:“我姓陳,應該略比你大個幾歲,你彆叫我夫人了,不如直接叫我陳姐姐吧。”
陳氏笑道:“這可巧了,我也姓陳。”
陳夫人上前拉住陳氏的手,爽朗一笑,“這是老天爺看我孤苦伶仃,專門給我送個妹妹來了。”
陳氏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端起桌上擺放的茶盞,用茶蓋撇去上麵的浮沫,微微抿了一口,弟妹在家閒來無事時,教過她和大嫂該如何喝茶,想來這樣做應該沒錯。
魚娘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不過她隻是口渴了而已。
陳氏問道:“不知夫人叫我們娘倆過來有何事?”
陳夫人笑道:“你看,你還叫我夫人,我都說了叫姐姐。”
陳氏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輕聲喚了一聲“姐姐”。
陳夫人道:“這才對嘛,我見魚娘聰慧可人,想認她當個乾女兒,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魚娘聞言抬起頭,目光在陳氏和陳夫人之間遊移。
陳氏愣了一下,“這——”
陳氏沒想到陳夫人找她是這樣一件事,她沉思片刻,“姐姐,這事我要和我家那口子商量一下。”
陳夫人道:“這是自然,認乾親不是小事。”
陳夫人走到魚娘身邊,拉起魚娘的手,和藹地說道:“我是真想認魚娘當女兒的,我們夫妻子女緣淺,多年來隻有元寶一個孩子,昨日一見到魚娘便十分欣喜,恨不得她是我親生的才好。”
就在這時,婢女抱著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孩子出來了。
“夫人,元寶少爺醒了,鬨著非要見你。”
陳夫人把元寶接過來,“魚娘快過來看看,這就是元寶。多虧你昨日機智,救了他一命。”
陳氏對魚娘點點頭,魚娘站起來,走到陳夫人身邊,對元寶笑了笑。
元寶剛滿兩歲,原本在陳夫人懷裡哭鬨不停,見到魚娘,好奇地盯著她看,也顧不得哭了。
陳夫人驚喜道:“我就說魚娘和元寶有緣,魚娘一來元寶就不哭了。”
陳氏帶著魚娘告辭時,陳夫人還頗為激動,“妹妹,你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我是真心想認魚娘當女兒的。我家尚有些薄產,到時魚娘出嫁,我一定會給她添份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