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災民餓的眼睛都綠了,饑餓讓他喪失了理智,他把目光放在了野狗身上,不管不顧朝野狗身上撲去。
野狗受了驚嚇,而後張牙咧嘴,毫不客氣從災民身上撕下一大塊帶血的肉,災民再想跑已經晚了。
更多的野狗被血腥味吸引過來,這群貪婪的獵食者紛紛撲倒災民身上,撕咬著他的衣服和血肉。
災民疼得抱頭打滾,使勁力氣想跑卻又被野狗撲倒在地。
一旁的災民見怪不怪,半點多餘的目光都沒有分給這場凶狠的廝殺。
野狗蜂擁而上,半點都不會客氣,不過一刻鐘,災民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
飽餐一頓的野狗並未立刻離去,它們陰森森的目光一直盯著周圍,企圖發現下一個身單勢薄的人。
幾個災民圍坐在一起,冷眼看著野狗食人,他們都是千辛萬苦才來到府城的,原本前幾日放粥,以為終於有了活的希望。萬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所有人的命運都變得岌岌可危。
一個黑臉漢子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家裡人都餓死了,隻剩我一個人還在苟延殘喘,我看待在府城外是沒有活路了,不如咱們想辦法進城。”
另一個左臉上長痦子的災民凶狠地笑了,“怎麼沒有活路了,這外麵這麼多肥羊,隨便殺一個就夠咱們吃的了。”
若是魚娘在,她一定會認出他就是他們剛出下河鎮沒多久,露宿在樹林裡遇到的那個人。
原來當初樹林裡的那群人也走到了府城,不過他們並沒有進城,而是留在了城外。
黑臉漢子道:“這外麵人多眼雜,你收著點,這事畢竟不光彩,彆被人看見了。”
旁邊的長臉大漢看著有四十歲,也是一臉凶樣,“他/奶奶/的,這群官老爺不給咱們活路,咱們不如自己拚出一條路。”
其餘幾人也點點頭,“還是黑三的話有理,一定要想辦法進城。”
黑臉漢子啐了他們一口,“我呸,說了不準叫我黑三,你們想死了是不是?”
長臉漢子在中間勸和,“都彆吵架,黑三,不就是一個外號嗎?男子漢大丈夫彆這麼小氣。你們有誰會遊泳?或者會做木排,咱們要想辦法渡過河才行。都提提意見,彆在這拌嘴巴了,張開,你先說。”
左臉長痦子的人叫張開,他道:“我打聽到前兩天有人偷渡進了城,不過要價貴了點,一人就要二兩銀子,這錢咱們肯定付不起,不過這是條路,興許咱們可以從這個上麵下功夫。”
黑三不屑道:“這能有什麼可下功夫的,咱們一沒錢二沒勢,誰敢逼那群官府的人。”
不過長臉漢子若有所思,“賭一把,到時候直接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我就不信這樣都不開門。”
另一個人道:“那這樣的話,肯定要等到他們出來了才行,要是人都不出來,咱們就算想出了天都沒辦法。”
長臉漢子一拍巴掌,“好,那就等那群人出來了再說。現在先給我在這耐心等著,尤其是你,張開,嘴再饞也不準去打野食。”
張開舔舔嘴唇,凶狠的眼光掃過其他災民,像是在物色合適的目標,聞言,滿不在乎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還有不少災民無助地躺在泥濘裡,發出痛苦的□□,腹瀉和高熱讓他們無力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命走到終點。
兩個衣衫襤褸的災民依偎在板車下,連日的腹瀉和高熱讓他們隻能苟延殘喘,看不到一丁點活下去的希望。
其中一人麵色發白,雙眼無神,眼看就要不行了。
“大哥,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我走了之後,你要是有口力氣,就把我給拉到河裡邊扔下去吧,這河往下流,離咱們家不遠,興許我就能回家了。”
原來這兩人是親兄弟,他們的家在離府城不遠的南邊一點,兩人家裡遭了災,一起來府城逃難。
他的大哥也是渾身無力,“都怪我,早知道咱們就不來府城裡,往南邊走說不定還有條活路,都怪我非拉著你往府城走。”
“大哥,這不怪你,當初往府城走是咱們倆共同的決定,要怪就怪這世道不給人留條活路。”
大哥握住他弟弟的手,一句一喘氣,“你放心,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把你帶回家。不是世道,是官府半點不為咱們百姓著想,心裡想的隻有他們頭頂上的那頂官帽。要是我能熬過去,奶奶/的,非反了不可。”
和這兩兄弟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災民們望著頭頂的雨,遠處冰冷堅硬的城牆,心裡湧出一股巨大的憤懣之情。
天災,天災是老天爺不給飯吃,可是能讓百姓都活不下去,官府一定難辭其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