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一頭從牆上摔了下來, 摔的眼冒金星,頭嗡嗡響。
一旁的黑三也被李仲海的一嗓子嚇懵了,進也不是, 退也不是。
他掏出身上的匕首, 靠著牆壁,強壯鎮定。
黑三見隻有李仲海一人出來,心裡尚且還能沉得住氣, 心裡發狠, 既然已經有人發現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直截了當殺了他, 也不會有人發現。
李大成上了年紀睡眠淺, 聽到外麵的聲音, 頓時驚醒了, 他推了推身邊的劉氏, “老婆子,彆睡了, 院子裡進賊了。”
劉氏從夢中驚醒,慌得顧不上穿鞋, 拿起菜刀就要往外跑。
李伯山和李叔河一家也住在前院,李仲海一嗓子把他們都給喊醒了。
黑三見院子裡又出來了幾個青壯,各個手裡都拿著利器, 這才慌了。
他顧不上身邊昏迷不醒的張開,左右都沒找到可以踩著翻牆的東西, 乾脆直接踩到了張開身上往上爬。
張開吃痛, 被黑三踩醒了, 咬牙切齒道:“你個混蛋, 快從老子身上滾下去。”
黑三才顧不得這些,隻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張開見黑三不理睬,心裡暗恨,用力拽住黑三的腿,既然你想拋下我就跑,那我偏不如你的意。
牆壁本就濕滑,黑三隻能勉強掛住,張開一下黑手,他躲避不及,腳一崴,身子一斜,臉朝下摔倒在了石灰土上,啃了一嘴的生石灰,
牆外的人聽到裡麵的動靜,有些慌亂,搞不清裡麵到底有多少人,也不敢冒然翻牆進去。
其中一人道:“真是晦氣!我看咱們今晚流年不利,還是趕緊走吧,彆管他們倆了。”
剩下兩人想了想,翻牆接二連三地出事,還真是流年不利,幾人一合計,也不管牆內的張開和黑三了,一溜煙跑了,生怕裡麵有人發現了他們。
院子裡的人都被吵醒了。
李叔河點了個火把,照著牆壁,看清了張開和黑三。
張開和黑三見出來了這麼多人,心下明白,這可糟了,這下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成了問題。
劉大舅從劉安手裡接過來繩子,走到兩人跟前,“你們跑也跑不掉了,都把身上的武器扔出來。”
張開最識時務,明白在對方人多勢眾的情況下,最好是乖乖聽話,說不定還能保住條命,於是把身上的匕首扔了出去。
他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看樣子像是被嚇壞了,半點沒有城門口捅人時的凶狠,“隻有這個匕首,其它都沒了。”
黑三有樣學樣,也把身上的利器扔了出去,他腦子轉的快,明白城門口的事情必然不能說出去,最好是偽裝成盜竊之人,這樣才有脫身的可能。
“我們隻是想搶點糧食吃,不準備動手傷人。”
李叔河嗤笑一聲,“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啊?不傷人你拿匕首乾什麼?”
張開辯解道:“匕首是為了自保。”
劉大舅把兩人的武器撿起來,往後麵一扔,和劉家幾人把張開和黑三綁了起來。
劉大舅把兩個人提溜起來,準備押到院子裡審問。借著火把的光,他不經意間看到了白石灰上的一片血跡。
劉大舅眼睛眯了起來,走到李大成身邊,悄聲道:“這倆人有問題,牆角那裡有血跡。”
李大成走到牆根,為了防潮防疫,他們載牆根裡麵都撒了一層白石灰,現在這些石灰上出現了一灘殷紅的血跡。
就算是從牆上摔下來摔傷了,也不應該會出現這麼大一灘子血跡,必然是他們身上另有傷口,而且這傷口還傷得不輕。
李家人和劉家人聽聞有賊闖進來,都嚇了一大跳,再困也睡不著了,紛紛穿好衣服來到了院子裡。
魚娘站在後麵,借著火把的光,看清了兩個賊人的模樣,其中一個人她怎麼看都覺得有點眼熟,一時之間卻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了。
李大成問張開和黑三,“你們偷東西怎麼選了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