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1 / 2)

濯陽郡大營內,秋高氣爽,軍旗飄飄,所有士兵列隊站的整整齊齊,偌大的營地沒有一個人說話,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最前麵跪著一排士兵,身上的甲衣都被脫掉了,在秋風中個個凍得瑟瑟發抖,卻不敢說一句求饒的話。

王將軍穿著戰甲,坐在太師椅上,臉黑得仿佛能滴下墨一般,良久後才咬牙切齒說了一句,“打,給我狠狠地打,打死為止。”

跪著的士兵們渾身顫抖,抬頭想要開口求饒,哆哆嗦嗦語不成句道:“將軍,將軍您饒了我們吧。”

一隊行刑的士兵從後麵走出來,將這些人按到在長凳上,用一個厚厚的長木板重重地打在這些人身上,一時間受刑的士兵後背血肉模糊,哀嚎聲四起。

後麵的士兵眼睜睜看著這些人受罰,無一人敢開口求情。

終於,過了半刻鐘後,打人的士兵累的滿頭大汗,受刑的士兵哀嚎聲沒有了,隻剩下板子挨著皮肉的聲音。

“將軍,人都已經斷氣了。”

王將軍鐵青著臉看完了整個行刑過程,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已經斷氣的這些人大聲道:“本將軍對他們信任有加,才把最重要的任務交給這些人。可是他們,居然讓最重要的人質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讓全軍上下陷入了如此被動的局麵,不殺了他們,難泄我心頭之狠。”

王夫人已經被人劫走了,也就沒有了隱瞞的必要,為了以儆效尤,王將軍選擇在全軍麵前對這些人行刑。

看完整個行刑過程的士兵個個噤若寒蟬,生怕王將軍一個不高興,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

王夫人被劫走了,河堤上的事情也被人發現了,王將軍手中的兩張底牌都被人給掀了,他現在一肚子怒火,全發泄在這些看守不力的士兵身上了。

手中沒有了底牌,為今之計隻有硬拚了。王將軍歎了口氣,他手下的兵力比不過謝文,前陣子還跑了一群人,真要是打起仗來,十有八九會以慘敗收場,可是不打仗也沒有其他的退路了。

遂牧郡與濯陽郡邊界,萬裡無雲,一隊大雁南飛,北風從平原上呼嘯而過,吹動泛黃的草木貼緊地麵。

謝將軍身著漆黑的鐵甲,手握淩冽的長qiang,騎在巍峨的高頭大馬上,一揮手道:“聽我命令,所有人全速前進,攻占瀠水河堤!”

烏壓壓的士兵從他身後揮舞著軍旗湧出,口中的喊聲震天,如潮水一般撲向了濯陽郡內,驚飛了地麵上覓食的鳥兒和野兔。兩軍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

遂牧郡內,逃難的災民們沿著官道正往府城前進,經過這些日子的逃難,每個人身上都是破破爛爛的,腳趾頭露出鞋子,衣服上左一塊又一塊都是大洞。

能走到這裡在逃難的百姓中已是極少數了,大多都是些青壯,甚少見到婦孺和老人。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的,隻低頭往前一步一步走,時不時抬頭望一眼前方的路。

沈思安抬頭望了一眼前方的路,複又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往前挪動。在離開河堤時他不慎跌到了溝裡摔斷了左腿,荒郊野外沒有大夫,他隻能忍痛拄著拐杖往前走,希望能早日到遂牧郡境內,最好是到府城找個大夫看一看,再拖下去這條腿說不定恐怕真的要廢了。

若是……沈思安一分神,受傷的左腿碰到了地麵,疼的他皺緊眉頭吸了口氣,看來是撐不到府城了,隻能到前麵的縣城裡找個大夫先看看了,好在他身上還藏了最後一塊銀子,不至於窘迫到看不起病。

眼看著遂牧和濯陽就要打起來了,若是耽擱在路上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沈思安額頭上浸出了汗,咬牙拄著拐杖向前走。

府城內,魚娘湊在李大成身邊,李大成正小心翼翼翻看著泛黃的醫書,魚娘在他身邊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這紙張太脆弱被吹破了。

紙張上的字跡有些已經泛黃到模糊不清了,有些被蟲蛀了,魚娘對古代的之乎者也半懂不懂,隻能猜出大致的意思,“爺爺,這書上都寫了什麼?”

李大成輕輕地吹掉了紙張上的碎屑,合上醫書放到了桌子上,笑道:“這醫書是從前的一位名醫寫的從醫心得,待到了安陵後我把這上麵的內容重新謄寫一遍,你到時候就能看懂了。”

魚娘點點頭,坐到了旁邊的小板凳上,雙手撐著臉,“爺爺,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安陵啊?”

李大成道:“快了,等你爹他們回來咱們就走。”

魚娘又問:“王將軍和謝將軍要是打起來了咱們還能走得了嗎?”

李大成沉默一瞬,“走一步看一步吧,打仗總不能攔著不讓災民走。”

魚娘心中所想的卻是另一件事,當時謝將軍軍中缺人,能不顧王將軍的麵子直接去平寧縣抓壯丁,這仗一打起來,保不準他會故技重施,要知道這遂牧郡可是他的地盤,他抓再多的壯丁都沒人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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