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那日在清明峰的鑒靈儀式上,她觸碰到聚靈石,大廳裡仿佛是類似的氣息。
蘇陸聽見一聲淒厲而憤怒的吼叫。
他說著立刻將貼身小廝喚來。
在宗門內倒是無所謂,反正她正常也是待在凝碧峰,不需要感應也能知道。
蘇陸放心了些。
段鴻離去之後,蘇陸火速給蕭天煬發了個消息,詢問這東西能否被追蹤。
刀尖刺上鏡麵,銅鏡在靈力震動下,瞬間蔓出道道蛛網似的裂痕。
“不不不,不用了。”
房主一家都暫時住去了客棧,如今宅院裡空空蕩蕩,連蟲鳴鳥叫都沒有,一片死寂。
蘇陸沒有冰屬靈根,使用冰屬靈器,難以避免會有一點不適反應。
她手中的玉簡蕩起一圈金芒。
“若是距離不遠,確實有法術能感應方向,但也無法精確位置,若是相隔遠一些,那也不行的吧。”
蘇陸:“……也行。”
“之前聽我大姨說過一嘴,那也是個怪人,她母親年輕時離家闖蕩,過了幾年忽然回來,抱了個出生月餘的嬰兒,留了一筆錢,交給妹妹撫養,其餘的隻字不提,竟又走了。”
蘇陸連忙從懷裡掏出蕭天煬給的,“我有傳訊的,我帶這一個就夠了,多了裝著也麻煩。”
蘇陸在廂房修煉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平安無事,夫妻倆早早起來找她,連聲道謝,又給她塞了一張百兩銀票。
段鴻淡淡道:“這樣你我就能互通傳訊了。”
這次動作太快,蘇陸沒來得及躲閃,直接被撞到了地上。
殘鏡中的鬼魂再次厲聲嚎叫,直接撲了出來,僅剩的一條胳膊抬起,想要去掐住她的脖子。
——啪!
他們在地上廝打,碰翻了桌子,打碎了瓷瓶,蘇陸甚至被甩到了空中,脊柱直接撞斷了一根房梁。
她並沒有很想和他加好友。
鬼魂的臉容血肉模糊,雙眼空洞,五官都扭曲著皺成一團,皮膚像是被直接撕掉,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模樣。
蕭天煬這樣回複道。
蘇陸:“……”
因此她的報酬也是要回去再領的。
狀態比上一回也好了很多,隻是稍稍有些疲憊,體內靈力流失了一小部分,運功一刻鐘就能歇回來。
蘇陸:“?”
尤其是修為高的人仿佛還能感應對麵玉簡的位置,她就更有點不樂意了。
若是常人可能會被凍壞手指,但對於練氣境修士來說,真的隻是一點點不適罷了,甚至不會影響戰鬥。
段鴻隻是佇立在桌邊默默看著她,臨行前問了一句需不需要送她,被婉拒之後,又問她有沒有傳音玉簡。
她說到戰果,他們一聽鬼魂沒了,也不介意被那場戰鬥毀掉的家具,立刻謝遍漫天神佛。
緊接著,一陣陰風吹卷而出,晦暗灰霧翻騰湧動,從那殘存的鏡塊邊緣溢出,轉瞬間填滿了整個堂屋。
然後男主人才加了一句,希望她今晚能守在院裡。
“那個遭了妖怪的西莊?”
這次輕車熟路地離開宗門,日落之前就抵達了灈河城。
銅鏡倏然四分五裂,碎片紛紛墜下,如落葉凋零。
她走進正房找到那麵出鬼的鏡子,伸手摸了摸,覺得有些不對勁。
“哎呀,仙長你有所不知,托付孩子確實不奇怪,怪的是那小孩,寒冬臘月被搶了衣服打暈,在雪裡昏了一宿,換成旁人早就沒了!”
蘇陸喘著粗氣撿起晚霜,在門口坐著歇了一陣,完成了一次大周天循環,身上的疼痛才好得七七八八。
——所以鬼魂的力量其實和陰屬靈力同源?
他將玉簡向前一遞,與蘇陸手中的輕輕撞了一下。
“除了那個妖怪之外,西莊發生過什麼怪事?”
那是一對中年模樣、和氣富態的夫妻倆,聽了她對鬼魂的描述,頓時連連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身上靈力好像增加了。
蘇陸試著檢視自身,沒發現任何異樣,這才動身去城裡客棧,找到了委托人。
晚霜出鞘,靈力注入,刀身倏然氤氳起冷氣。
蘇陸心裡暗歎自己好運。
蘇陸現在感覺非常奇妙。
蘇陸能感到一絲異樣,但無法確定來源具體位置,不過好在有委托人的任務描述。
對方態度極為誠懇,說什麼都要她收下這錢。
甫一穿過垂花門,蘇陸就隱隱感覺到一絲異樣。
蘇陸:“這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興許這母親在外麵惹了麻煩呢?”
段鴻微微頷首,手指一動,掌中也出現了一塊青色玉簡。
但她也反手豎起晚霜,直接削掉了鬼魂的四根手指。
小廝神秘兮兮地道:“她被抬回家時身子都硬了,說是已經沒氣兒了,他們都想著給她準備後事,誰知在熱炕上躺了一陣子,她居然動了!”
她不清楚其他修士在這裡會如何,但她站在灰霧裡竟然頗為舒服,仿佛這充盈的不是鬼氣,而是靈氣。
他自己腦補了一番前因後果,清清嗓子道:“確實是有一件怪事,和那妖怪有關,那夜之後,西莊的人都死了,僅一個人活著。”
斷指迅速潰成飛灰。
於是夫妻倆帶著一群丫鬟小廝廚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又回了宅院。
這屋裡吹卷的森冷陰風,仿佛有些熟悉。
那是一處三進院子,紅牆青瓦,花木婆娑,院子裡栽了梧桐芭蕉,清幽彆致。
纏鬥了將近一刻鐘,她終於運足靈力找準時機,右手按住了鬼魂的臉,將整個腦袋打得灰飛煙滅。
“那也勞煩仙長跑這一趟。”
蘇陸狀似驚訝,“是嗎?”
蘇陸在青羊鎮轉了一圈,就找到了任務指定的宅子。
等等。
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著頗為機靈,一聽西莊接著點頭,“我大姨就住在西莊,隻是前年染風寒去世了。”
那女主人掏出一錠金子往她手裡塞。
“如果你沒有,我可以送——”
蘇陸來不及思索這個問題。
蘇陸心裡越發覺得奇怪,“又怎麼了?”
小廝眼珠一轉,想著仙長既然問起西莊的怪事,多半還是要調查妖怪,想從旁的蛛絲馬跡入手。
那乾瘦猙獰、指爪鋒利的手掌,在劇烈的震動之後,力量潰散,寸寸碎裂成灰。
妖氣也好,鬼氣也罷,都能影響修士們對整個環境的感知,因此稍微有點道行,都能在第一時間有所感覺。
男主人有些驚訝,“我們原先是住在城裡的,不過,我那小廝就是鎮上生的,倒是可以問問他。”
小廝一看仙長對這事感興趣,更來勁了。
蘇陸:“你們在發委托時,應該都把報酬給了司世堂的人吧?”
他們沒親眼見證鬼魂死去,仍然害怕也是理所應當。
臨行前,蘇陸順口問了一句,“……你們認不認識住在西莊的人?”
與此同時,她感到靈力湧入了指間。
灰霧中已經伸出一隻蒼白手爪,她下意識運起了截靈印,一招打在了那枯瘦的手背上。
隻是快慢深淺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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