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很快縈繞起一股淺淡的熏香氣息,絲絲乳白的雲霧彌漫開來,那氣息十分清新提神。
她知道這有助於人安神調息,一小塊就價值數百塊上品靈石,尋常修士隻有在境界突破的關鍵時期,才舍得用上一點。
蘇陸輕輕嗅了一口,“大師兄還有多久能完全複原呢?”
蕭天煬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天夜裡吧,應該不會錯過你的比試。”
蘇陸趕忙搖頭,“要是沒好就彆去了,大師兄要想看我打架,什麼時候不行?”
蕭天煬笑了起來,“外麵觀眾肯定又為了孰強孰弱吵成一片,我還想去給你助陣呢。”
蘇陸:“……二師兄上台肯定也會有人吵吧。”
“那你待會兒不是要去嗎?”
“好吧。”
蘇陸攤開手,“那麼多人,吵不過來的,我已經看淡了,有人在我耳邊嚷嚷我肯定罵,其他的我管不了。”
她停了停,“再說,有朝一日你們都不在這裡了,我也去了西荒,在妖族地界混出了名頭,早晚世人皆知我是妖族,又是從閬山出去的,還指不定給我們安上多少汙名,全都在乎還了得?”
蕭天煬揚起嘴角,“六六想混出什麼名頭?”
蘇陸:“我若說我想混成妖皇那樣,大師兄會覺得可笑嗎?”
蕭天煬下意識皺眉,“彆吧,然後被貼了一身陽封印符籙,封到什麼陷火山裡嗎?”
“哈哈哈哈什麼鬼啊。”
蘇陸大笑了一陣,“哪有陽封印這種東西,陽屬靈力不適合封印吧,而且陷火山又是什麼風景名勝,有這地方嗎。”
“名字還不都是人起的?”
蕭天煬理直氣壯地道:“為了和前頭那位對稱些,找個至陽至熱的福地,命名為陷火山,你就在熔漿裡變成蛇羹了。”
蘇陸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她可是大略知道妖皇是如何被封進去的,“我才沒那麼傻。”
蕭天煬又打量她幾眼,“你修煉出元神了?”
蘇陸滿臉茫然,“你怎麼會覺得我晉入元嬰境了?我才結丹沒多久啊。”
蕭天煬不太確定地道:“你的靈壓……尤其是這兩天,有時會讓我感覺是同境界的修士,有時又和其他的金丹境接近。”
蘇陸:“……妖族也不是這樣的,難道是因為我的斂息之術用多了,已經影響到靈壓了?”
“就算是那樣,那也應該是有時候像金丹境修士,有時候像開光境,而非是在元嬰和金丹之間變化。”
蕭天煬沉思道,“或許你真正的實力已經接近元嬰境,為何會讓人覺得隻有金丹境,那大概是沒算上妖血的力量……”
他笑了一聲,然後又咳嗽起來,“不過在不知道你身份的人眼裡,隻會猜測你時不時稍微收斂一下靈壓。”
蘇陸:“你說的可能是對的。”
其實結丹之後,她對修士的靈壓感應就和以前不同了。
方才蕭天煬在論劍台上,全然展示出元嬰境高手的實力,蘇陸隱約覺得他強於自己,但這種差距好像又不是特彆明顯。
如果她是一個人族修士,金丹感應元嬰,應當生出一種“對方不可擊敗”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熟悉,因為她在鍛體境一路修煉上來,已經體會過無數次了。
然而結出妖丹之後,一切都變了。
那些仙尊們以及慕容冽,仍然是遙遠的不可擊敗的感覺,但師兄們卻是一種模糊的“雖然強、但我努力一把也未必贏不了”的狀態。
蘇陸:“……或許在拚命的狀態下,我真的可以打敗元嬰境。”
她在練氣境時就單殺了開光境,雖然說境界越高差距越大,但因為前例不止一個,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門外有一陣熟悉的靈壓靠近。
蘇陸起身去迎接,才出門就看到慕容冽走過來,“師尊,你說大師兄這種打法,怕不是能讓人瞧出端倪?”
後者平靜地道:“能瞧出來的,早就知道了,其餘的人也沒這眼力。”
蘇陸愣了一下,“師尊是說,嗯,我那兩位仙尊師兄?”
他們早看出來了?
轉念一想,從先前他們的表現來看,這倆人也都不像是喜歡管閒事的。
就像最初清霄仙尊嫌棄她“心性涼薄”,那也隻是因為彆人要她當他的徒弟,他要給一個拒收理由。
如果一上來就把她分給慕容冽,那落雁峰首座估計半個字都不會多說。
蘇陸:“……所以隻要大師兄彆在眾目睽睽下暴露得厲害,他們就當沒這回事,那換到我身上也是一樣的。”
她旋即又頭痛起來。
雖然在崔槬麵前說認輸,但從內心裡,她是非常非常不想這麼做的。
蘇陸:“師尊,你知不知道什麼秘法,能讓妖族不會因為重傷或者失去意識而暴露妖身的?”
若是尋常狀態下,套個幻術都好辦。
慕容冽搖了搖頭,“你無須太過在意,上台後儘情發揮便是,縱然真的露出什麼破綻,我亦能讓你全須全尾地離開閬山,我本來也不預備在這裡多待。”
他默然片刻,“我並未研究過相關法術,更何況我並無妖血,也無法嘗試。”
“……話雖如此,但那還是給師尊添麻煩。”
蘇陸欲言又止,“所以我該找個妖族問問嗎?”
她現在能聯係到的妖族確實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