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說什麼鬼話。”
蘇陸收回了靈力,光霧消散而去。
她看了看膝頭的長命鎖,又看了看廚房門口的人,“你知道剛才那個是誰?”
謝至緩緩點頭,“很久以前……遠遠見過一次?祭星教教主的徒弟?”
蘇陸一愣,“徒弟?這得是多久以前啊!”
她知道顏韶當教主也有數百年了,這樣算一算,眼前這家夥的年紀至少比韓靚還要大。
又想到這人的師弟還活著,多半也得是個有名有姓的金丹境高手了。
畢竟築基境也隻是延壽至二百,倘若三百歲前不能晉入開光境,那壽數也就儘了,後麵也是以此類推,金丹境活到五百六歲都是輕輕鬆鬆。
琅嬛這種大門派,金丹境高手也不少,並非屈指可數,所以這樣也無法推斷其身份。
當然,以他的談吐見識,她可以挑著那些長老峰主去猜,也就能縮小範圍。
不過蘇陸暫時懶得動這個腦子,她本來也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何必去深究這些,對方隱居必然也是有原因的。
“……確實是很久了,我也記不得是哪年了。”
謝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而且當時並不止我和他,還有很多人呢。”
蘇陸本來以為他會問一句顏韶如今的情況。
然而謝至似乎並不在意,拎著盆轉身進廚房就忙碌起來,再也沒過問某個魔修的事,也沒問她與他的關係。
蘇陸仍能透過窗口看著裡麵的身影晃動來去。
她默默掏出玉簡,給崔槬發了條消息,表示自己的傷好多了,又問起蕭天煬的情況。
上一回怕打擾她調息,崔槬沒怎麼多說,這次就仔細描述了一下,包括那夜裡他們倆和顏韶的對話。
蘇陸聽得心情複雜,忍不住問了一句,“師兄覺得他對我有那個意思麼?”
“你不知道?”
崔槬的字跡也越寫越草,不過那間架仍在,末尾還附帶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然後他大概覺得自己這四個字有很多解釋方式,就又發來一句,“你自己都不確定?你倆以前從未討論過?”
蘇陸:“我那夜才明白他是誰,在那之前我們從來沒有說過哪怕一句……關於什麼情情愛愛的事。”
“好吧。”
崔槬那邊也沉默了一陣子,“他看似是那麼個意思,但我覺得這事可能有些複雜。”
蘇陸也有這樣的感覺。
在知道了顏韶的身份之後,回顧兩人曾經的各種對話,以及相處過程,她其實沒覺得他們之間有那種情愫。
比較起來,她更能接受對方想收自己當徒弟。
當然感情這種事沒有定論。
在來到這世界之前,她曾與朋友討論過這話題,發現不同的人會被不同的事打動,而且有時很難互相理解。
關於你為什麼會喜歡他/她的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所以永遠不能以己度人,因為這隻會讓自己困惑。
她壓下思緒,“反正我們早晚要談談,屆時再說吧。”
崔槬很快就發來回複,“所以你是有答案的?”
蘇陸表示:“……我隻有我自己的答案,畢竟他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
崔槬也就不再多問,“你心裡有個章程就好。”
他沒法給她提供更多的建議。
蘇陸聽出這一層意思,這話題也就此終結。
她轉而想起大師兄,“他要去看那個接受獻祭的東西,如今尚未有消息……”
魔域裡的時間流速也不穩定,而且與區域有關,如今在魔修們的控製下,據說是大部分地域都與外麵相似。
這自然是為了方便魔修們的反複進出。
因為發生了巨大的變故,許多人被傳送進魔域,甚至天仞峰都已經被毀了,仙盟大會自然是徹底終止。
否則應該還得持續一兩個月時間。
原著裡蕭天煬去蒼鷺山複仇時,也是仙盟大會結束之後了。
蘇陸隻是怕他在魔域裡出事,如今算算時間,他若是在裡麵修煉的話,那這會子確實還不到功成的時刻。
崔槬又發來一條消息,“還有,師尊渡劫之後,我們曾在天仞峰的廢墟裡尋找黯骨,卻沒能找到。”
黯骨就是沈家製造的那柄仙劍,以愁雲澗蛇妖的骨血煉製,被送來當獎品的。
蘇陸握著玉簡的手一震,“渡劫之後?”
通常來說,渡劫境高手,若是扛不過劫雷,可能就是道消身死,亦或是重傷虛弱。
即使扛住了,也有各種狀態,最糟的是奄奄一息,就算最好的情況,看著沒事兒,消耗也必然很大。
當時他們還在萬劍宗的地盤,雖說周遭已沒有能與師尊抗衡的高手,但終究是才挺過了一次雷劫。
昔日瀧水仙尊不就是渡劫期間被人害死嗎。
蘇陸忽然有些難受,“那原本也不算什麼重要物件兒,怎值得師尊在那樣需要休養的時刻去勞心勞力?”
崔槬很快回複道:“……其實也沒有,天仞峰幾乎塌了,靜心宮也倒了,那廢墟離我們不算遠,黯骨若是在武神山,多半是放在那後殿倉庫裡。”
蘇陸又捏緊了玉簡,“那麼大的天仞峰,你所謂的‘不算遠’,是比起從冀州到青州這種距離吧。”
她抬起頭看向廚房,裡麵已經飄出陣陣香甜氣息。
那些挑出來的桃子已被切塊熬煮,大約還加了些酸甜香料,此時聞著極為誘人。
房主已經從裡麵出來了,拖了另一個板凳坐在窗下,一邊啃桃子,一邊讀著話本,看上去十分悠閒。
這一畫麵乍看上去非常和諧。
然而——
“你翻書是不是太快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