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這樣,這是你第一部大熒幕電影,所以才會來的。”中原中也沒被苺穀悠司這副表情嚇到,但多多少少因為這副裝出來的可憐相而柔軟下來了語氣。
他說話時像是在安撫小獸,中島敦從沒見過中原中也露出這樣的表情——現在的黑手黨乾部,都變得這麼溫柔了嗎?
當然不。
神明的溫柔隻給予特定的人而已——初次動心的荒神大人,隻是不想錯過少年生命中每一個重要的時刻。
所有的一切,荒神大人都希望那其中能有自己的影子。
這一夜很安分,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是有一個少年,承受了他本不應承受的壓力。
——這個少年是中島敦。
因為種種原因,劇組工作人員以為來探班的人隻有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兩位而已,壓根沒有給中島敦安排房間。雖然苺穀悠司要讓他們在幫忙找出一個房間來隻是開個口的事,但對毛茸茸相當垂涎的苺穀悠司從善如流,留下了中島敦。
中島敦可以和苺穀悠司睡在一張床上,但——要變成月下獸的白色大貓貓形態,給苺穀悠司暖暖床,最好能再擼兩把手感極好的毛。
說實話,苺穀悠司垂涎中島敦的月下獸形態已經很久了。
而成為了這場探班之旅最大贏家的中島敦,不得不一邊幸福地留了下來,一邊頭皮發麻地承受著來自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注視。
他現在終於能和克裡斯感同身受了。
這是中島敦痛並快樂著的一晚——快樂在於他能和憧憬的人同床共枕,雖然他是老虎形態。痛苦在於明天回偵探社之後,不知道又要被太宰治怎樣壓榨了,而之後顯而易見會是一段工作堆積的痛苦社畜時光。
苺穀悠司享受了一整晚的大老虎抱枕,而且自帶熱源,簡直不要太舒服。這一晚他睡得異常安穩,在大清早開工時也顯得精神滿滿。
這讓克裡斯·溫亞德顯然有些驚訝。
漂亮的金發女星斟酌著語句和他問好:“苺穀君,你昨晚休息地還好嗎?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
後麵的話她沒有明說,認為這是大家都能明白的委婉意思。
苺穀悠司還真的沒懂,他眨了眨眼睛:“不……不用,我現在很好哦。謝謝你關心,溫亞德小姐。”
克裡斯的眼神隱晦地往苺穀悠司的腰臀處掃了一眼,隨即她收回了隱晦的視線,好像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說一樣端起了笑容。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是預定的在今天離開,不過並不是一大清早就立刻出發,所以他們也圍觀了苺穀悠司和克裡斯拍攝時的現場。
今天要拍的有一場親密接觸的戲份——眾所周知,天才都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心理問題,患有某些精神疾病也是正常現象,所以心理醫生這個女主角的存在就十分必要了。
雖然沒有談戀愛、沒有接吻之類的肢體接觸,但擁抱卻有好幾次。自然不是愛情向的,設定中的心理醫生是個成熟的女性,不可能對作為天才少年偵探的小屁孩男主角產生興趣。
心理醫生就是偵探的鎮定劑。
而擁抱,當然也是帶有安撫意味的、沒有任何曖昧之情的擁抱。
這拍起來本應沒什麼問題,但讓克裡斯·溫亞德匪夷所思的是,每當漸入佳境、她正準備擁抱苺穀悠司時,剛觸碰到少年的肌膚就感覺到了後心發涼,屢次ng。
罪魁禍首不用明說,就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無疑了。
克裡斯·溫亞德氣的在心裡直翻白眼,搞什麼啊?是港口黑手黨太閒了還是武裝偵探社要倒閉了?一天天的不用工作嗎在這摸什麼魚?自己不工作還要打擾彆人工作,這是人乾的事嗎?
不就是抱一下嗎,乾什麼整得好像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護犢子也要有個限度啊!!!
克裡斯·溫亞德在內心罵娘,表麵上卻還保持著漂亮的笑容,強行按捺住了額角隱隱跳動的青筋。
ng了七八條,這個擁抱才算拍攝成功,克裡斯終於鬆了口氣。
她隻覺得心交力瘁,拍戲對她來說其實相當於是給自己帶薪休假,總比去給組織執行任務時要輕鬆的多,不必擔心遭人襲擊。而此時此刻,克裡斯非常希望自己能去給組織當跑腿小妹。
她是做錯了什麼,才要被黑手黨和前黑手黨防賊一樣死盯著?
好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並不是一直留在這裡,等到了接近午間的時候,他們就準備離開了。
克裡斯巴不得他們早點走,而有個人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一樣——
紀德麵無表情地坐在苺穀悠司的保姆車裡,看著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遠去的身影,打開車載音響,外放了一首《送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