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鄉村,雞叫了兩三遍,主要勞動力已經下地了,趁著早上涼快,還沒出太陽,多乾一點是一點。
楚韻起床的時候,她媽在廚房做飯,她爸和大哥大嫂已經出門乾活了,楚韻把床上的兩個孩子叫起來。
王大娃不想起,王二娃哭唧唧:“我要睡覺。”
“睡什麼睡,你二表哥就比你大一歲,人家都出門割豬草去了。”
“你騙我們,外婆說了,早上不能割豬草,豬草上有露水,豬吃了會拉肚子。”
楚韻也不太清楚這個事兒:“是嗎?”
楚韻雖然是農村出生長大,但她還真沒乾過多少農活。
王大娃得意地笑:“那當然了,外婆說的話,我記得牢牢的。”
“那我叫你起床你怎麼就忘了!”
楚韻作勢出門找棍子,王大娃和王二娃一下就閉嘴了,趕緊從床上溜下來。
幾分鐘,兩兄弟站在院壩裡,楚韻教他們數數。
讓楚韻挺意外的,王大娃能從零數到一百,王二娃差一點,不過也還好。
王大娃得意地笑:“外公早就教過我,說我腦子聰明,以後指定也能考大學。”
“嗬,以後大學多的是,排名第一的大學和排名最後一名的大學都是大學,少驕傲了,說不定你就是排名最後一名的。”
“你胡說!”
“你說我胡說,那就證明給我看看,今天學會寫一到十,我就勉強承認你們不笨。”
“不行,你必須說我聰明。”
楚韻一眼瞪過去,王大娃剛才囂張的氣焰就下去了。
“我今天去鎮上買肉,你們要在我回來之前學會寫數字,我就給你們肉吃。”
“行行行,媽你快去,去晚了就沒有了。你放心,我們肯定好好學。”
“急什麼急,吃了早飯再去。”
“哎呀,不行,我們這裡遠,去晚了就沒有了。”兩兄弟心急得跟什麼似的。
在廚房做飯的李桂芳聽說她要去鎮上買肉,趕緊去屋裡給她拿了兩個兩合麵饅頭:“你吃了再去,彆餓著自己。”
“還是媽心疼我。”
李桂芳笑了:“我就你一個閨女,不心疼你心疼誰。”
“我還是他們兩個唯一的媽呢,你看看他們對我什麼態度,隻記得他們的肉,不記得他們媽還餓著肚子。”
楚韻眼風掃過,兩兄弟都覺得自己矮了一截兒。
“那是你工作忙,孩子都這麼大了,你一年能陪他們幾個月?”
“他們爸爸一年還沒我在家的時候多,他們怎麼就說爸爸好?”
王二娃大聲說:“爸爸給我們小汽車。”
王建業在機械廠工作,閒暇的時候用廢料給兄弟倆拚了一輛小汽車帶回來,兩個人愛的跟什麼似的。
“行,我看你們倆也彆吃肉了,饞肉了就去舔一舔你爸送的小汽車,那個管飽。”
李桂芳瞪了楚韻一眼:“我發現你這兩天脾氣越發大了。”
楚韻吃完手上的饅頭,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喝:“還不是被他們兩個氣的。”
楚韻吃了早飯,抓緊時間去鎮上,到了肉鋪,好肉沒剩兩塊了,她趕緊擠過去把最後一塊五花肉買下,還有一塊裡脊,兩根剔得光溜溜的棒子骨,一塊兒包圓了。
後麵一個人趕來,已經沒有肥肉了:“哎呀,我在家就耽誤了那麼一會兒,就沒有肉了,同誌,你行行好,分我點不?”
“抱歉哈,現在夏忙,我家裡人也要補油水兒。”
楚韻不想跟人拉扯,拿到肉就走了。
在鎮上逛了一圈,大家速度都很快,買好東西就往家裡趕,楚韻有時間,還去供銷社逛了逛,鎮上唯一一家供銷社,居然這麼簡陋,門店看著都沒有一百平方,兩個售貨員站在那兒,對買東西的社員愛答不理的。
“同誌,大白兔給我來一包。”
售貨員打量了楚韻一番,看她穿得好,皮膚白,氣質也不像鄉下人,態度好了許多:“去鄉下走親戚?你要去鄉下走親戚,買大白兔可不實惠,買一包白糖或者紅糖更實惠。”
“不是,自己家孩子吃,有多的話,我還想再買兩包。”
楚韻手裡有票,但這鎮上的供銷社卻沒有多少大白兔,人家隻肯賣一包給她。
一包就一包吧,楚韻把奶糖塞到兜裡回家。
路上,四下無人,她走到樹林裡,轉身去空間,對比了一下現在的大白兔和超市裡的大白兔,長得都一樣,這樣她就不客氣了,拆了塑料袋,裝了兩三斤奶糖,和今天買的混在一起。
昨天拆的小餅乾也拿上,本來還想拿幾個罐頭的,但罐頭上的包裝是印上去的,等下次有空的時候再進來處理。
楚韻提著一大包奶糖、餅乾和肉回家,麻布袋子放在桌上,漲鼓鼓的麻袋倒在桌上,袋子裡的奶糖滑出來,王大娃和王二娃眼睛都亮了。
楚從文和楚從武:“姑姑,你買這麼多奶糖啊!”
“我買的,你們兩個監督王大娃和王二娃,他們什麼時候學會寫一到十,你們四個就什麼時候有糖吃。”
楚韻把手裡的肉提起來,給他們幾個展示:“看到沒有,要是沒有完成我布置的作業,彆說奶糖,你們肉也彆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