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冬老頭麵上猶豫不決,冬暖歪著頭想了想,輕聲說道:“阿爺覺得不好的話,那咱們就換一種方法,或者說是退一步,先假意休妻,到時候四嬸娘家肯定是要鬨的,他們既不想要四嬸回娘家,又不想舍了咱們家的這個油瓶子,那鐵定上是不願意四嬸回去的。到時候咱們就退一步,說不休也行,但是得把四嬸腿打斷,算是給她長個教訓。”
一聽冬暖說要把老四媳婦的腿打斷,冬老頭隻覺得心頭一跳,自己的腿也跟著一疼。
他轉過頭,不太讚同的看著冬暖,語氣沉了沉道:“暖丫,直接打斷腿,會不會……”
太殘忍了。
後麵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聽到冬暖語氣輕快的開口道:“當然不是真的打斷,不然以後癱在炕上,誰伺候她啊?就假裝打斷了,然後讓四嬸看看她娘家是什麼嘴臉。”
如此行事也不是不行,到時候生死之際,娘家什麼反應,婆家又是什麼反應,總能刺激到老四媳婦吧?
冬老頭不太確定的想著。
還不等他說什麼,就聽到冬暖又開口了:“當然了,四嬸這些年腦子都木掉了,一時半會兒怕是轉不過彎,那也沒事兒,朝廷不是讓咱們開荒種田嗎?這山上能開荒的地方多了去,讓四叔和四嬸去山上開荒,半年下來一趟,或是半年讓大伯他們給送一趟糧食。”
聽到這裡,冬老頭眼睛一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啊。
人送到山上,到時候就冬老四兩口子,冬四嬸就算是想去娘家,也折騰不起。
“四嬸兩口子在山上,咱們不上去,也不讓他們下來,到時候四嬸跟娘家接觸的少了,時間久了,這關係自然淡了,也沒她娘家阿娘在她耳邊念叨了,再加上他們在山上那麼久,怎麼也能搞出個孩子,萬一生了個兒子,四嬸難不成還巴巴的往娘家送東西,自己兒子不養了?”說到這裡,冬暖莫名的笑了一下。
冬老頭沒聽懂冬暖那一笑裡的深意,不過卻覺得這個主意真心不錯。
“暖丫啊,這件事情如果成了,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啊!”冬老頭這句話說的倒是有幾分真心,不過這並不耽誤他回頭為了利益,可以再把冬暖踩回去。
說白了,在這個家裡,你沒有價值,就不能讓冬老頭高看一眼。
不過沒關係,胡蘿卜都吊起來了,偶爾的給塊葉子甜個嘴,冬暖在這個家裡的價值就會一直居高不下。
爺孫倆很快又回了地裡,對於冬暖要去讀書的事情,冬老頭暫時並沒有提起來。
中午大家回去休息,冬吳氏倒是又想著往冬暖跟前湊著,想問問桃啊杏的有沒有,冬曜都纏了一上午了。
結果,冬暖兩眼一閉直接躺在床上,連聲都不願意吱。
冬吳氏碰了個軟釘子,又不好去招惹冬暖,最後隻能回炕上安撫冬曜。
冬曜自然是不依的,但是冬暖睜開眼睛冷冷的瞪了他一下,把他嚇得瞬間倒回炕上,閉著眼睛就假裝自己睡著了。
冬吳氏在一邊看著這一幕,又是心酸,又是無奈的。
最後拿哪個都沒辦法,隻能輕輕歎了口氣。
可惜,冬三春睡得鼾聲震天響,家裡的孩子們都閉著眼睛,誰也不管她那點傷春悲秋的小心思。
最後冬吳氏隻能悻悻的躺了回去,心裡想著,從前那個任勞任怨,隨意打罵的暖丫,怎麼就變了?
一想到這一點,冬吳氏這心裡就跟泡了黃蓮水似的,苦的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