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們這幫畜生,爹爹,夫君,救我……”薛令如死命地掙紮,哭喊。鬢發散亂,聲音已嘶啞,臉上淚痕遍布。身體被四雙大手牢牢定在榻上,壓在身上的男人動作粗魯而蠻橫,這種撕心的,屈辱的痛楚,她從小到大所有的痛加起來也沒有這次的的痛徹骨,和難以忍受,夾雜著絕望,難堪,羞慚和滔天恨意。
殷紅的血順著撕碎的裙擺汩汩流下,浸染在雪白的雲錦床單上,大片的,觸目驚心。
臟,好臟!
隨著尖銳的痛楚和鮮血,她感覺到身體裡有什麼流失出去,那伴隨了她三個月,每天給她帶來點滴喜悅和期盼的生命,孩子,她的孩子,沒了。
她悲聲慟哭,瘋了一般激烈掙紮起來,被按住的手指在床榻上呈現扭曲的形狀,劃出十道鮮血淋淋的血痕,聲音尖厲牙齒咯吱作響,:“孩子,我的孩子。你們這些畜生,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四個惡魔瘋狂大笑,動作越發激烈起來:“如如,我們等著你不放過我們,最好一輩子糾纏不清。”
“對啊,我們最喜歡與你糾纏不清了……”
“孩子丟了沒關係,我們讓你生一個,一生下來就有四個爹……”
砰的一聲,大殿的門,被一腳踢開。
刺耳的慘叫如同琵琶最高音時顫動的弦——陡然崩斷。
狂風攜夾暴雨灌進來。
白色閃電映出站在門口的人影,著金線麒麟服,高大軒昂的男子,此時俊朗的眉目烏雲遍布。
四個惡魔停下了□□薛令如的動作,紛紛起身,撿起榻上衣物披上,惡狠狠地瞪著突然闖入的男人。
薛令如絕望的臉上露出了希冀。
委屈,難堪,傷痛,憤恨,各種情緒襲來,眼淚決堤。她吃力地張開雙手,伸向門口的人,瀕死的小獸般嗚咽:“夫君,救我,救我,救我!”
四個惡魔憐憫又嘲諷地看著她,又戒備地轉向突然闖入的男人:“睿王殿下,人是你送來的,你不會反悔了吧?”
“睿王殿下,你的禮物我們很滿意,但是……你的王妃,很不合作哦……”
接著是囂張的笑聲。
什麼?薛令如僵住了,似乎一陣寒流侵襲,將她整個的冰封。徹骨的寒冷,不能呼吸,無法思考。愕然張大了嘴,遲鈍地轉動眼珠看看那四個惡魔,又吃力地轉頭看突然闖入的男人——她的夫君蕭宸。她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淡漠,神情冰冷,從進來至今,都沒有看過她一眼——是的,沒看她一眼。
錯覺,一定是錯覺,她太疼了,出現了幻聽?
可是接下來男人的話粉碎了她全部的希望,甚至是她的整個的人生和生命,她的世界轟然破碎。
“你們,隻管儘情享用這個女人,隻要彆忘了做到答應我的事。”她的夫君,軒轅王朝三皇子,睿王蕭宸的聲音,是如此的冰冷殘忍,不帶一絲情緒,讓她整個的人戰栗起來。
“另外,彆把她玩死了,我留著她還有用。”蕭宸的聲音平靜得令人發寒。
轟隆一聲,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卻閃過一陣尖銳的刺痛,不可忍受,難以置信,慌張茫然。
“阿宸,你這是怎麼了?”她的聲音和牙齒都在戰栗,想起身,去扯他的衣袖,卻被惡魔死死按在懷裡。
“傻姑娘,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麼?他不要你了,把你賣給了我們。”
“你夫君為了登上皇位跟我們做了筆交易。”
“隻要你今日能讓我們幾個儘興,你夫君的皇位唾手可得。”
“聽聞王妃愛夫如命,你必定會成全你的夫君吧?”四個惡魔大笑著向她伸出魔爪。
她就躺在那裡,她的衣服被扯住了,她的手被按住了,她的身子被壓住了……但是,所有這些,都沒有感覺了!
一瞬之間,她失去了味覺,品不出嘴裡鮮血的味道;她失去了痛覺,感受不到身體的痛楚;她失去了嗅覺,聞不出空氣裡糜火蘭的氣息;她失去了聽覺,她聽不到耳邊惡魔的狂笑!
她隻剩下了視覺,但是她的眼睛卻是模糊的……她努力地想要看清麵前的夫君,卻怎麼也看不清晰。
眼前隻有夫君那淡漠的,冰冷的眼神。
她的夫君蕭宸,她死心塌地,付出所有愛了四年的男人。
她曾以血肉之軀為他擋過南楚刺客的毒箭。
她曾為了洗脫他通敵的嫌疑,在軒轅殿前,眾目睽睽風吹雨淋之下跪了三天三夜。
她曾在他感染瘟疫之時,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地照顧他三個月。
他深陷高唐大軍的圍困,是她拜托她的二哥,於萬軍中九死一生七進七出才救出了他。
為了他,她多次懇求父侯傾鎮國公府之力相助,才讓他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成為現在深受皇帝器重的睿王,而不是從前默默無聞沒有依仗的三皇子。
為了他,她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從錦繡城第一才女,皇帝口中穎慧驚華,智計無雙的奇女子,變成一個平凡的洗手作羹湯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