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番外十八(18)(1 / 2)

眼看陳文淵說不出話, 眾人嘩然。

議論聲又起了。這一次,那些原先就相信蔣玄人品, 也對楊清笙懷有信任的人先站出來,有意大聲講話,說:“我還當是什麼呢,說的那樣清楚肯定,總該有證據!結果呢,都是‘我覺得’‘他說過’——嗐,要是蔣三明明白白告訴你,他看到楊兄與蔣大哥如何,那都算你無辜!可他一句沒提, 你卻平白說出這麼多, 要給蔣二哥、楊兄扣一個這樣的汙名。陳文淵,你是何居心!”

“對啊,陳文淵,你是何居心!”

“蔣大哥不曾虧待你!”

“先前你們說赤雲劍派門風不好,我還與身側幾位兄台反駁。可如今來看, 唉!”

“話說回來,咱們站在這兒,是因為這姓陳的從窗口翻進楊兄房子啊!喂,我說陳文淵, 莫非是你對楊兄心懷不軌, 無法得逞,便要陷害!”

“嘶——”

最後說話的人一身襤褸打扮, 手臂靠著拐杖,身上還掛著幾個袋子,儼然是出身丐幫。

一眾江湖人數數他身上的袋子, 便知道這人講話極有分量。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陳文淵肌肉顫抖,又怒又怕,吼道:“怎麼可能!米長老,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如何看得上那不守夫道、四處招蜂引蝶的賤`人!”

他這話出口,眼前忽然一晃,緊接著就是麵上劇痛。

是蔣玄。聽著陳文淵最後那句話,哪怕有楊清笙拉著他,他也難以忍受,一巴掌把陳文淵扇倒在地。

這個行為超出了沈軼之前與他講好的限度,卻迎來江湖客們的滿堂喝彩。

“好!”

“若是自家哥兒被這樣汙蔑,蔣二哥還什麼都不做,那還算什麼漢子!”

“這姓陳的就該被拔了舌頭!”

“哎喲,楊兄,你可彆……”

最後一句話是對楊清笙說的。

楊清笙沒攔住蔣玄打陳文淵第一下,但也沒讓他再打第二下。

他握住蔣玄的手,嗓音清亮。聲音不大不小,但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

楊清笙說:“阿玄,你之前教訓蔣三,我不攔你,因為那時還算家事。”簡單一句話,巧妙地解釋了蔣玄對蔣三動手的事,“但現在,他前麵那些表現,諸位兄台都看在眼中。陳文淵是什麼人品,兄台們再清楚不過。”

一邊說,一邊朝著江湖客們供一拱手。

他背脊挺直,哪怕懷胎六月,都不落風度。

諸人答:“是了,我們知曉!”

“楊兄便是太心善。要我說,此子該打!”

情況發展到現在地步,倒是沒人再提之前講好的“蔣、楊二人暫時不開口”的事情了。

楊清笙微微一笑,說:“多謝兄台。隻是陳文淵要以口舌毀我夫夫名聲,我如今攔住夫君,卻並非要以德報怨。阿玄在此教訓他一番,豈不是白白讓他贖了罪過?不!

“等陳文淵從這個門口走出去,從方城走出去,所有見了他的人,都會想知道他麵上的巴掌是從何而來。到時候,諸位兄台若願意解釋,便幫忙解釋兩句。不願意,也就罷了。隻是往後日子裡,在場兄台們怕是再不願與此人結交,對否?”

陳文淵縮在地上,咬著牙,用仇恨目光看著楊清笙。

可這也阻止不了江湖客們一個個說出“對”字。

更有甚者,待看到陳文淵此刻的神情,諸人紛紛抽一口冷氣,相互交談,更說此人不該饒恕。

楊清笙道:“赤雲劍派曆有名望,怕是也要被陳文淵拖累。再有其他弟子,對上旁人目光,不免要多問兩句。到這時候,陳文淵若說實話,也還罷了。若說假話……”

他有意放慢語速。

“那便不隻是往蔣兄、楊兄臉上抹黑,更是往我們在場所有人臉上抹黑!”

“是了。他一個奸邪小人,我們不與他一路,難道還是我們的錯?”

“赤雲劍派若要名聲,就該把他逐走!”

這一聲聲話語入耳,陳文淵目眥欲裂。

他終於從地上爬起,往楊清笙攻去!

這下子,不隻蔣玄,另有幾個江湖人一並出手。沒到眨眼工夫,陳文淵便被壓製、跪在地上,依然用仇恨目光瞪著楊清笙。

蔣玄看他這樣,心中又厭又恨。但經曆了前麵那一遭,他也轉過彎來,知道什麼才最能打擊陳文淵。

眼看一炷香工夫即將結束,蔣玄問:“陳文淵,我便是不懂!你說,我有虧待過你嗎?”

陳文淵嘴巴張開,“啐”了一聲。

蔣玄彆過頭,沒被他唾到。他改了姿勢,箍住陳文淵就,再不讓他動作,同時說:“你說不出口,便是承認‘不曾’!”

陳文淵心中恨極,偏偏真的難以就說出。

蔣玄又道:“那你到底是為什麼?蔣三的話,你信。我的話,你卻不信。”

陳文淵死死盯著他,知道自己再不說話,隻會背上更多罵名。

所以他還是開口,嗓音沙啞,說:“我不過是要為蔣三討回公道。”

蔣玄不可思議地看他,問:“你真相信蔣三的話?”

陳文淵沉默。

蔣玄問:“你捫心自問,是討回公道的心思更多些,還是要自己揚名立萬的心思更多些?”

陳文淵牙關打顫。

他想說,自然是前者。

可是說不出口。

對陳文淵來說,這是比眼前丟人場麵更有打擊性的事情。

蔣玄鬆手了。陳文淵跌落在地,沒人禁錮,卻也動彈不得。

他渾身戰栗,狼狽得不像是一個名門弟子。過了好一會兒,又驀地抬頭,說:“不,我自然是為了討回公道!”

語畢,陳文淵一愣,在場其他人也一愣。

他說出來了。

所以,這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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