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姐妹心中咯噔,連忙一左一右圍著王商人,撒嬌弄癡地認錯,才讓人緩了些。
但是到底心氣不順,王商人還是沒饒了她們,陰陰威脅道:“之前你們二人在我麵前拍胸脯立了軍令狀,現下人卻是全無蹤影,豈不是仗著我疼你們兩分,故意不儘心辦事,如今我今日把話放在這裡,在給你們幾日時間,若事情再辦不好,休怪我無情,你們兩個就留在這雙馬鎮,彆再指望跟著我回京城!”
丟下這幾句話,王商人甩袖離去。
人走了,姐妹二人才敢露出憤恨的神色來。
這下可好,如若不把對麵那位明小姐騙過來,她們恐怕要被王商人提腳賣掉。縱使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唯有把事辦好,遂了王商人的願,方能得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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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湘湘要給人教訓,自然是要把主動權抓在自己手裡,不是彆人請她她就去。
她就是要穩著,等彆人著急跳腳,一急大多就會失了分寸,露出馬腳,那時候,她才好抓住破綻報複回去。
這次不算,又過了三天,對麵又來請,明湘湘依舊冷言拒絕,閉門不出。
在家閒著,除了看書,就是曬些乾花瓣。
這之外,明湘湘每日教李庭舟寫一句話,不拘幾個字,寫下來讓他自己學,也不會去檢查他會不會,到第二日,再教一句新的。
如此,又過了七八日,明湘湘叫了他過來,問,“我教你多少字了?”
李庭舟想了想,說:“剛好整一百字。”
明湘湘聽後隻點了點頭,沒問他都會寫會認了沒。
她靜靜看少年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然後轉身走了。
明湘湘住的這家院子,房主沒事是不會過來的。
隻是有一天,那房主家的大女兒卻過來了,身邊還跟著另外兩人。
明湘湘看著眼前三人,眯了眯眼,記起來,這似乎是外商經過雙馬鎮停下來賣貨那日,在一處攤子前買麵紗的三位姑娘。
這日是初六。
人進門了,地衣就問她們過來可有事?
房主的女兒不太瞧得起地衣這種下人,心裡又有些不平,不曉得一個租客為什麼養得起兩個下人。
她不搭理地衣,還直直往正屋走去,嘴裡沒規矩地發生嚷喊了幾聲。
明湘湘又不是個死人,自然聽到了。
剛從廚房出來的春藤麵色也不好,她準備了午飯正要端過去,於是敲開了門。
裡頭,明湘湘麵色不愉,問是誰在吵鬨。
不待春藤回答,對方就自己上來了,自報家門。
“我叫花枝,我娘是你的房主,我們該見過一回,哦,今日過來,是我娘讓我給你送些吃的東西。”她說話很是不客氣,嗓門也大。大概覺得自家這是施恩給彆人施恩,得意得很。
明湘湘垂眉喝茶。
春藤隻好接過那一盤子點心,轉手就擱在一旁。
花枝撇了撇嘴,以前她家也有過彆的租戶,有時一個一院子住三四家人,亂七八糟,都是些窮鬼。她也去送過東西,那些人還拉著她說好話巴結呢。
在花枝看來,出來賃房子住的人,除了那些南來北往的生意人,其他的都是破落戶。
眼前這個姓明的也一樣。
她對著這些人,很有些高高在上的心態。
所以在看些明湘湘擺著冷淡的麵孔時,心裡就有些不高興。
還在心裡嘀咕,大白起臉上蒙個麵紗,也不知是不是太醜了,無法見人。
好一會兒,明湘湘才把視線落在那三人身上。
“那兩位是……”她聲音冰冷,明顯對幾人的突然到訪並不歡迎。
花枝道:“是我的朋友,過來看看。”
這話說的委實讓人惱火,以為這是自己家,就可以隨便帶人過來了?
明湘湘又蹙起了眉。
那另外兩人中,一個叫阿月,家就在明湘湘這院子的後麵。
她之所以會在這裡,根本不是像她之前對花枝說的那樣,是想來看看她家這個租客。
實則是因為,她被人收買了。
有人給了她一吊錢,讓她做一件事,事成之後還會再給她五兩銀子。
阿月那時眼睛閃爍了半天,她經受不住誘惑,很快就答應了。
她今日過來是想看這兒的廚房在哪處,水井在哪處。
那人讓她做的事是,叫她在指定的日來這處院子,將迷藥倒進廚房的水缸裡,為保穩當,舀水的裡木桶也要溶進一些。
阿月她家和這裡隻隔著一堵牆,她若悄悄搭個梯子翻過來,並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