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和楓看著開始淡定寫試卷的費奧多爾,努力撫平了自己波動幅度過大的心情。
嗯,其實也沒有必要那麼驚訝?畢竟對方也就才十三歲的年紀,上學才是正常狀態吧。
雖然眼前的這隻俄羅斯倉鼠球與“正常”這兩個字格格不入,雖然根本沒法想象對方上學的樣子,雖然《文豪○犬》裡麵也沒幾個人是在好好讀書的樣子……
艸,這不是越想越覺得這件事離譜了嗎?
旅行家看著對麵費奧多爾迅速解決了一張卷子後嫻熟地拿起下一張試卷的樣子,隻覺得自己內心充滿了名為“這個世界是不是傳說中的學院pa”的真誠疑惑。
而且對方現在做的題目:怎麼說呢,雖然上麵的俄語看的有點頭禿,但裡麵涉及到的各種複雜代數和幾何推理——就算是他不知道俄國的教育內容,但也清楚這東西絕對不屬於十三歲幼崽該學的東西。
“嗯,這個嗎?其實我打算自學完畢業前的內容,然後申請休學幾年。”正在寫卷子的費奧多爾似乎注意到了北原和楓有些驚訝的表情,抬起頭,帶著笑意開口道。
“休學?”北原和楓微微偏過頭,眉毛微皺,雖然知道不太合適,但前世作為半個教育者的身份還是讓他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怎麼會突然有這個決定?”
等等,如果是這個時間的話,其實也算不上突然……北原和楓問出這句話後,突然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背後原因。
按照原有的劇情,在五年後的龍頭戰爭,死屋之鼠就應該已經初具規模,觸角甚至都伸到了國外,甚至連中島敦的相關消息都有所觸及。這麼說來,現在死屋之鼠的項目估計也該開張了。
作為一個情報組織,最重要的就是可靠的情報來源和情報網。而在這樣一個網絡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的時代,想要白手起家一個情報組織的話,就算和彆的大組織牽上了線,主動到各個地方跑幾趟,發展核心人員也是很有必要的。
至於和死屋之鼠搭上線的大組織會是哪一個……
北原和楓默默回憶了一下漫畫裡和死屋之鼠一起出場的鐘塔侍從,然後又想了想疑似英國異能者伍爾芙的那條狗,感覺自己隱隱約約明悟了什麼。
所以說,自己是不是見證了什麼不該見證的起因和經過……
北原和楓目光微微漂移了一下,有些心虛地把這個想法遠遠踢開,繼續在腦海裡麵複盤死屋之鼠的擴張曆程。
在大體情報上,有鐘塔這個牽線對象倒是沒有問題。但陀總肯定也不滿足於依靠鐘塔的情報網,而且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兩者之間形成的也隻會是依附關係,而不是原著那樣的互相合作。
所以陀總自己肯定也跑了不少地方,安排了不少人手來著。
甚至考慮到原著出場的重要死屋成員基本都來源於俄羅斯,也許是先親自在本土發展了一批人員,再由這些人員去擴散和建立情報網絡的形式。
嗯,這種滾雪球的方式,能進步得那麼快倒也算是合理。
再過幾年,等到後麵網絡科技發展起來的時候,對於陀總來說,建立情報網就更簡單了。
複盤完死屋之鼠整體的發展後,北原和楓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突然感到有點痛心疾首:
大概類似於看到一個三好學生不好好學習,非要利用自己的智商去非法創業的心情。
不過這就牽扯到彆人的理念問題了,他也沒有立場去指摘對方。
“因為想要去看看各種各樣的地方吧。正好學業也不算有多困難,實際上,要不是打算早點出發的話,我本來打算先申請結業考試的。同樣是到處旅遊的人,北原先生應該也能理解這種感覺的吧。”
果然,就在他問出問題之後,對麵這位看上去蒼白纖弱的俄羅斯少年輕輕地笑了一下,很認真地這麼回答道,語氣中透露的學霸氣息讓某位旅行家默不作聲地吃了一斤檸檬。
不,我不理解你們這些可以申請提前畢業的家夥的想法.jpg
北原和楓不動神色地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無視了對方那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凡爾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並且點了點頭。
畢竟雖然很羨慕,但考慮到對方是費奧多爾,感覺也非常正常。
如果硬要說哪裡不對的話……陀總竟然想的是提前畢業,而不是半路輟學,這可太讓人感動了——絕對是可以入選感動俄羅斯十大事件的級彆。
“那我就不打擾你寫作業了。”北原和楓點完頭之後,掃了眼某張標題上寫的是“九年級”的寒假試卷,然後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繼續進行著自己的抄寫生涯。
雖然就算是自學,也沒有必要去寫高年級的寒假作業,但一想到某隻自由的鳥兒現在正好十五歲的份上……對不起,打擾了,在下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迫真)
話說回來,按照這個國家目前十一年製的義務教育來算,陀總你竟然還是在義務教育時間結束之後才來橫濱搞事的嗎?!
想到這裡,旅行家寫字的筆忍不住一顫,然後默默向服務員點了一杯熱咖啡壓壓驚。
我不理解,但我大為震撼.jpg
接下來是一段難得平安無事的時間,兩個人各自乾各自的工作,至少外表上,氣氛看起來非常和諧。
北原和楓終於拿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新一杯熱咖啡,懷著逐漸回升的心情抄完了後麵幾章的內容,然後打算把剩下的第五章帶回去寫。
至於邊上的費奧多爾小先生麼……對方已經把帶來的試卷全部寫完了,在征求完旅行家的建議後,正津津有味地研究新鮮出爐的《複活》後麵的幾個章節。
“第四章也完成了,需要看看嗎?”北原和楓把寫著第四章結尾的稿紙也推了過去,然後懶散地靠在椅子的軟墊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強撐著倦意問道。
“嗯,謝謝北原先生。”費奧多爾抬起頭,禮貌地感謝了一句,然後拿起這一張稿子,慢悠悠地端著咖啡杯看了起來,然後好奇地問了一句,“對了,聶赫留朵夫也是這本書的主要人物嗎?”
“嗯,算是主角來著。”北原和楓點了點頭,同時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番:
話說這個畫風,怎麼這麼像是編輯審稿啊。
“這樣嗎……”費奧多爾思索著點了下頭,然後把這一頁按照順序,插/在稿紙堆的最後,然後好奇地問道,“對了,這本書未來會出版嗎,我對這個故事的結局很好奇呢。”
“這個啊,出版的話,主要還是看我朋友的想法……嗯?”
費奧多爾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人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像是一隻被人狠狠踩了尾巴的貓,差點要從位置上跳起來。
整個人也從一開始懶懶散散的隨意狀態瞬間恢複成了正襟危坐,同時迅速扭頭看向了窗外,好像那裡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樣。
俄羅斯少年也往窗外看了一眼,和上一秒比起來,窗外的街道上並沒有發生任何意義的超出預料的變化,隻能說像是莫斯科每一個單調而重複的日子一樣——平凡無奇,庸俗瑣碎。
沒有絲毫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