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蘋果園(2 / 2)

畫家看著眼前很符合自己審美的一幕,很小聲地嘟囔道:“……因為他長得很好看嘛。”

對於這位美的忠實追隨者來說,其餘的都不是什麼大事,隻要對方身上有他所追求著的美的影子,他都可以死纏爛打上去。

雖然那個家夥不管提出什麼樣的條件,都不肯答應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個地方,老老實實地當模特就是了——而且他竟然還敢嫌棄畫畫這一偉大的職業!

要不是他長得實在是好看,自己才不會理睬這麼無聊的人類呢!

王爾德悶悶地哼了一聲,突然感覺北原和楓這個家夥雖然有的時候比較討厭,但是在模特職業上還是勉勉強強夠格。至少很有美人在他麵前應有的自覺。

不過,這裡必須要提及一點:他對蕭伯納的容忍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畢竟王爾德先生已經創造出他想要的作品,所以對方的臉完全……咳,在偉大的畫家王爾德先生這裡稍微喪失了一部分的價值。

至少打架的時候揍上去不會感到那麼心疼,和對方在言語上互相傷害起來的時候也不用那麼照顧他的情緒了。

畫家仰起臉,頗有幾分驕傲地想著,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種想法本身就是對那個人數一數二的縱容。

“快走吧。”

似乎是想到了到時候和對方大戰八百個回合以出胸口一頭惡氣的場景,王爾德不由得催促起了北原和楓:“最好彆碰他的蘋果樹,否則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那個小氣鬼肯定要用不重複的語調含沙射影三個小時。”

北原和楓鬆開手,看著蘋果樹的枝條重新彈回原來的位置,在覆蓋著綠絨的草地上抖落些許雪白明亮的花瓣,唇角微微勾起:“我還以為你是專程來和人吵架的。”

言下之意很明顯:所以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反而緊張起來了?

“什麼,認輸?我這才不是認輸呢。我隻是不想牽扯上什麼糟糕的麻煩!”

畫家也不知道想到了哪個方向,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咪,義正辭嚴地大聲嚷嚷道:“你是不知道那個家夥到底有多讓人討厭……”

北原和楓在邊上敷衍地點點頭,權當是安慰這位自負的畫家,興致勃勃地在蘋果園裡麵轉了兩三圈,然後在草叢堆裡麵扒拉出了一個牌子。

牌子上麵沾著一層薄薄的土壤和水汽,可能是在某次風雨裡麵被風吹掉下來的。

旅行家對此倒也沒有嫌棄的意思,伸手一點點地將上麵的泥濘抹去,看著上麵逐漸清晰的字跡,最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噗嗤。”

北原和楓歪過頭,舉起手中的牌子,用手指著上麵的字,對王爾德笑著開口問道:“你說的是這種討厭嗎?”

正在滔滔不絕的王爾德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朝著牌子看了過去,隻見上麵用漂亮而又淩厲的字母寫著幾個飄逸的單詞,一看就知道書寫者的愉快心情:

“noosbsp;wildeorassholesareallowedinhere”

按照中文的某句著名語式,把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

奧斯卡·王爾德與混蛋不得入內。

王爾德看著這一行字,緩緩地在腦門上打出了一個問號,然後瞬間就炸了毛:

“這個家夥是什麼意思啊!他怎麼好意思把我和那群人相提並論——而且他說話就不能文雅一點嗎?”

北原和楓咳嗽了幾聲,把人拉住摟到自己的懷裡,看著這隻驕傲的貓咪憤怒地對著空氣張牙舞爪,“咪嗚咪嗚”地在口頭上叫個不停。

甚至到了這種關頭,他也不是那種粗魯而失去理智的亂喊,而是在最初的生氣後,就開始條分縷析地數落起了對方乾的蠢事。

好像他發誓要對空氣證明蕭伯納是一個“更混蛋”的東西似的。

“他還故意給我吃酸蘋果!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吃酸的,但還故意把酸蘋果給我,甚至提前削好了皮,一點也沒讓我看出它沒有熟!”

王爾德說到這裡的時候,從喉嚨裡委屈地嘟囔了一聲,感覺當初信任對方的自己簡直就是全天下最大的蠢貨。

北原和楓安撫地拍了拍對方的肩,感覺王爾德對酸蘋果的厭惡指數怕不是直接突破了一百,才能念念不忘這麼久。

“我決定了。”

感覺自己被朋友傷透了心的王爾德轉過身,胡亂地蹭了北原和楓幾下,惡狠狠地開口道:

“我這一回就要把他的蘋果園裡麵的花全部都弄下來,他今年就彆想著收獲蘋果!一顆我都不會給他留的!”

“……”

北原和楓沉默了一會兒,默默地把懷裡的貓摁得更用力了一點,防止對方在腦子不清晰的時候跑出去,同時真情實意地感慨道:“那這種工程量,還真是浩大呢。還有,王爾德先生,我建議你在這種時候最好回……”

“北原你乾嘛拉著我,我今天就要和蕭伯納那個混蛋好好吵一架!我和他之間遲早要分一個生死!”

王爾德迅速地打斷北原和楓的話,一副義憤填膺地樣子,結果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什麼人默默地戳了戳。

“你要是敢動我的蘋果樹,你信不信在我這裡住的日子,連喝的水都是酸蘋果味哦。”

一個顯得有點耳熟的聲音幽幽地響起,裡麵帶著微妙的殺氣。

王爾德瞬間沉默了下去,接著有些怔愣地轉過頭,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蕭伯納的那張好看到熟悉的臉。

邊上的北原和楓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鬆開手默默後退了幾步,表示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嗯,真的隻是你喊的太大聲了而已。

“我這不是沒把你和那群混蛋混為一談嘛。”

蕭伯納繞著這位前來拜訪的畫家轉了一圈,用嫌棄的眼神看著王爾德:

“所以說,某些自卑的家夥是不是特彆喜歡把自己和某些群體對號入座?不過就算是對號入座了,這也不是你的問題嗎?”

“我這裡可不是倫敦和都柏林,可沒有人寵著你這個除了畫畫就什麼都做不了的家夥。”

“咳。”北原和楓在邊上咳嗽了一聲,表示自己應該還算是在人類的範疇裡麵。

“哦,懂了。”

蕭伯納若有所思地看了旅行家一眼,摸了摸下巴,對著王爾德十分燦爛地露出一個笑:

“所以你是對自己的獨立生活能力終於有了自知之明,隨身帶了一個保姆啊。那看來你還是有那麼一點用處的,進來吧——看在你還帶了個算是有用的人的份上。”

“蕭伯納你這個腦子裡審美細胞都被蘋果吃了的家夥給我閉嘴!北原他才不是我的保姆!他是我的模特,模特!我和你說,我現在才不稀罕你那張臉呢!”

北原和楓默默地拽住了王爾德的衣袖,接著對蕭伯納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

“都有。因為王爾德先生沒付錢,所以算不上是保姆,大概隻能算是社會服務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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