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2 / 2)

“三皇弟,是你,一定是你和陸相聯合起來想陷害孤。”太子徹底慌亂了,這朝堂上沒有人幫自己,都想讓他死,“還有皇後,皇後想和陸相害孤。”

劫下金將軍、錢尚書、劉禦史他們就是準備圍殺他吧。

陸皇後哭道:“太子,你舅父何至於拿自己性命陷害你?”

大殿內亂哄哄一片。

“夠了!”嘉佑帝把禦案上的硯台砸了下去。

砰咚,大殿頓時安靜。

嘉佑帝黑著臉,道:“隴西一案,太子私吞軍餉證據確鑿,暫卸一切職務,幽禁東宮聽後發落,任何人一律不得探望。陸相係為從犯,罪不置死,卻活罪難逃。杖則五十,罰沒一半家產,免去右相職位,為隴西亡靈守孝半年。其餘所有涉事官員一律罷免,杖責三十,家產半數充公,終身不得錄用。”

太子跪倒在地,陸皇後垂著眉眼,暗暗心焦:她今日一舉,算是與太子決裂了,皇上的性子為何不直接廢除太子,而是暫幽東宮?

陸相狠狠鬆了口氣:陸家算是保住了,他丟官員丟銀子丟半條命都是小,反正陸家隻要有小輩在朝中遲早會起來,更何況陸家還有皇後和小皇子。

太子黨的官員不少腿軟直接倒了下去。

一個一個官員連同陸相被帶下去殿外杖行,慘叫聲響徹整個政德殿。

三皇子卻極為不滿意這個結果,他看向鎮南王。鎮南王會意,上前兩步跪下去:“皇上,隴西一戰,十萬忠將埋骨邊關,隴西十城血流成河,城中數萬百姓皆喪於羌人彎刀下。即便過去三年,仍舊能聽到那些英靈的哭嚎。如此輕拿輕放實在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祭英烈。”

嘉佑帝有些不高興,板著臉問:“那鎮南王以為要如何?”

鎮南王擲地有聲:“廢太子,唯有廢太子才足以平民憤,對隴西遺孤才有交代。”

三皇子黨官員齊齊跪下,磕頭呼道:“皇上,太子殿下貪沒軍餉證據確鑿,隴西遺孤和天下百姓都在等皇上給個交代,理應廢太子才足以平民憤!”

“請皇上廢除太子儲君之位!”

“請皇上廢除太子儲君之位!”

廢太子請求一聲接一聲,太子怎麼也想不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一夕之間母妃會和陸相會背棄他,連金將軍幾人也不來上朝,三皇子一黨突然找出這麼多證據來拉他下馬。無形中像是有一雙手在操縱這一切。

太子麵前出現一張臉,一張清雅無雙的臉,會是他嗎?

嘉佑帝目光在三皇子和鎮南王身上遊離,眸子裡冷光漸盛。

“廢了太子?那鎮南王說說廢了太子後要立誰為太子?”

被點名的鎮南王身體劇震,頭都不敢抬,也不敢回話。三皇子卻抬頭看向嘉佑帝,“父皇……”

“閉嘴!”嘉佑帝眯著眼看他,“廢了太子,改立老三你嗎?文治武功你有哪點拿得出手,除了惹事你還會什麼?太子雖有錯,倒是什麼都在你之上,什麼沒學會反倒學會利用朝臣逼朕改變決定是吧?”

被當殿這樣叱罵,三皇子麵紅耳赤,身側的手捏成拳。

嘉佑帝哼笑出聲,轉而看向三皇子一黨的官員:“朕的決定不容置喙,誰再有異議這官也不用當了,退朝!”

大殿內再無人敢說話,新晉官員或許不知,但老臣都知道,先帝七個兒子,除了皇上就沒有活下的。皇帝看似溫和,手段卻狠辣絕情。

嘉佑帝一走,太子立刻被禦林軍押解到東宮幽禁,禦林軍的統領已經換了人。陸相也被罷免,家產半數充公,太子一黨大半都牽連其中削去官職,永不錄用。

一夕間,朝廷局勢突變。

三皇子和鎮南王並肩而行,倆人路過陸相時,三皇子譏諷道:“陸相幫了太子大半輩子,是不是感覺很不值得?”

陸相冷冷瞥他一眼,嗤笑道:“沒什麼值不值,賭輸了再來就是,我們陸家還有皇後和中宮嫡子。”

三皇子一改往日的暴脾氣,陰笑道:“那陸相得先讓父皇把太子廢了再說,他若是起來了,隻怕今後容不得你和皇後了。”

陸相麵色瞬間又難看起來。

三皇子大笑一聲錯過他走遠,鎮南王趕緊跟上去。

三皇子出宮繞了好幾條街,才繞到薛家後門翻了進去。薛二遠遠的瞧見,笑道:“等這事結束三皇子莫要爬牆了,哪天摔斷了腿我們薛家可不負責。”

“放心,爬這麼一個牆都能摔斷腿,本王也沒臉找你們家負責。”三皇子徑自往前院去。

前院,王晏之和薛如意正在幫薛大建大棚,薛父在如意樓沒回來。他來,薛家人一句話也沒問,三皇子急了,“你們都不好奇結果嗎?”

薛如意瞅了他一眼:“你還能到處蹦躂,結果不是顯而易見嗎?”

薛大也瞅了他一眼:“隻是這中間有些誤差吧,太子沒被廢?還是沒和陸相反目?”

三皇子無趣的笑笑:“太子沒被廢,隻是被幽禁在東宮,陸相被削了官職,半數家產充公,太子一黨凡是涉事官員都去了官職,永不錄用。”他看向彎腰刨土的王晏之,“你說要如何是好?我們費了這麼大力氣,一定要廢太子才行。”

王晏之抬頭看他:“皇帝不廢太子,無非就是不想一棍子打死,怕你們蕭家成為第二個先皇在時的陸家。但隴西之戰死傷慘痛,那麼多遺孤還在,你們大可把他們召集來,逼皇上下決定。皇上能動你們,總不能動這些遺孤。”

三皇子想到今日在大殿上的皇帝,有些害怕,遲疑道:“父皇會不會惱怒?”

薛二嗤笑出聲:“三皇子也有怕的時候,一棵樹拔了一半斷沒有停手的道理,一旦讓太子重新紮根,下次再想動他就難了。反正逼迫皇帝的是那些遺孤和百姓,你們摘出來皇帝能說什麼?怎麼惱怒也惱不到你頭上去吧?”

薛大也附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皇帝也怕會失了民心,三皇子要當機立斷才是。”

三皇子聽了一通,立馬轉身出了薛府。

薛如意好奇的問:“他會去鼓動那些遺孤嗎?”

王晏之:“會,三皇子跟太子鬥了那麼多年,斷沒有中途放棄的道理。他不僅會鼓動遺孤,還會鼓動隴西的將士,那被虐殺的十城百姓,太子一定會被廢。關鍵是陸皇後和陸相也不想太子繼續在位,這方麵不僅不會阻攔,必要的時候甚至會幫忙鼓動百姓。”

“隴西戰敗需要一個去堵槍口,隴西大將軍不夠,太子正好。”

隨後的幾日,隴西軍遺孤陸陸續續得到太子是當年貪沒軍餉主使的消息。這個消息很快又傳遍天啟,傳到隴西邊境,邊境十城的百姓生氣、憤怒、怒火難消。萬民血書要求嘉佑帝廢太子,那些隴西遺孤更是直接趕往上京城,跪在宮門處要求皇帝廢除太子,否則就要一頭撞死去地下的親人麵前告狀。

起初幾天皇帝沒在意,後來去上朝的官員全部被攔下,連續幾日朝堂都空無一人。血書遞到皇帝麵前,皇帝從震怒到漸漸平靜,那是隴西軍遺孤,還有十城的百姓,處理不好很容易出事。

嘉佑帝夜不能寐,想了好幾日,忽然讓人招王世子夫婦入宮。

薛如意一些緊張,詢問王晏之:“皇帝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招我們入宮,是當箭靶子嗎?”

王晏之也有些鬨不懂皇帝想乾嘛,安慰道:“放心,應該沒什麼事。”

快到宮門處,遠遠便瞧見隴西的遺孤舉著血書還跪在城門口。那些遺孤大多是老弱婦孺,麵容全都憔悴憤恨,瞧見他們的馬車過來,都睜著漆黑的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像是隨時要衝過來打砸一通。

馬車在他們身後停下,王晏之先下了馬車,薛如意緊接著下來。那些人瞧見他們先愣了愣,然後堅定不移的擋在前麵,看這架勢不飛過去是進不了宮了。

“怎麼辦?”薛如意扭頭問王晏之。

馬車後是上京城圍觀的百姓,眾人都覺得先前那麼多大人上朝都被攔了回來,承恩侯府的馬車肯定入不了宮。

王晏之安撫的拍拍她手,然後朝著帶頭的老先生深深一禮,然後道:“老先生,小生承恩侯府世子王晏之,雖久病床榻也曾聽聞隴西一戰的慘狀。小生心有戚戚然,願意代大家把血書呈到禦前,當麵給皇上看,請先生準許……”說完又是深深一拜。

原本還憤恨的隴西遺孤,突然對王晏之禮遇起來,也紛紛朝他拱手還禮。為首的老先生,珍而重之的把血書交到他手裡,囑咐道:“王世子大義,老朽代隴西遺孤謝謝你,請務必把這封血書交到皇上手上。”

薛如意被這些人誠摯的目光看著,感覺肩上似是壓著千金重擔。

王晏之點頭:“諸位放心,王某一定不複囑托。”

王晏之拉著薛如意從一眾遺孤中穿行而過,駐守宮門的侍衛驚訝的張大嘴:居然還能這樣進宮?

馬車後圍觀的百姓遠遠瞧見他進去了,雖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但目光中都是拜服。

不愧是王家二郎,這麼輕易就過去了。

小陸子在城門口領著王晏之往裡頭走,邊走邊道:“還是王世子有辦法,讓這群隴西刁民自動讓道。薛如意微微蹙眉,王晏之冷聲道:“公公莫要胡說,這些都是英烈之後,容不得受辱,王某是真心想幫他們把血書呈到禦前。”

小路子自覺說錯話,連忙打了兩下自己嘴巴子,陪笑道:“王世子說的是,小的說錯話了,該打。”

王晏之深吸口氣,又道:“讓人給宮門口那些老人小孩送些吃食,彆出什麼事才好。”

小路子連連點頭。

倆人被帶到清心殿,嘉佑帝瞧見他們來也不曾起身,蹙著眉頭看折子。半晌才道,“隴西十城郡首都上書要求廢除太子,否則今後都不來朝,嗬,這是威脅朕!”

他把折子狠狠一摔,然後看向王晏之,眸光看似和藹,卻含著探究:“晏之,你說說這事要如何解決,太子是當廢不當廢?”

一旁的薛如意眸子轉了轉,快速思考嘉佑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廢不廢太子為何要問王晏之一個外臣?要是說得不合皇帝心意會不會被斥責?

皇帝問王晏之是真想問出辦法,還是在試探什麼?

薛如意微微抬頭,眸光落在王晏之淸俊的側臉上。

他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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