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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出門的時候, 剛好碰到費一若過來找他們。

“起這麼早?正想來叫你們吃早餐。”費一若迅速揚起一個微笑,“對了,昨晚睡得怎麼樣?”

顧言灃沒吭聲, 薑覓笑眯眯地說:“難為您這樣精心安排, 我們睡得能不好嗎?”

費一若半點尷尬也沒有:“你們喜歡就好。走吧, 去吃飯。”

顧家眾人似乎都沒睡懶覺的習慣, 連顧湉都準備出現在餐桌上。

薑覓先還以為大家都是回來過節的, 吃過早飯一聊天才知道,他們其實都不住這裡,這次回來,完全是因為他倆。一方麵為和顧言灃敘舊,另一方麵, 也是想見薑覓。

不管怎麼說, 至少大家麵子對他們足夠重視。

通過一上午的觀察和交談,薑覓發現,除了顧寧, 其他人都是真的在開心。

隻不過,顧言笙掌管著西川集團,實在很忙, 今晚就要回去。

所以, 午飯過後,顧榮遠就把顧言笙和顧言灃一起叫到了書房。

薑覓猜是為西川集團的事情,看顧榮遠對顧言灃的態度,他估計還想把公司還回來。

顧榮遠一走,剩下這幾位兄弟姐妹就沒表麵上那麼和諧了。不過大概是礙於薑覓和費一若在場, 倒也沒表現出來。

“三嫂,我帶你去院子裡轉轉吧。”顧安想單獨和薑覓說說話。

薑覓自然答應。

院子裡有個水池, 還有個涼亭。

顧安就帶著薑覓在涼亭坐下來,問她的學習和生活。

薑覓一一回答,隨後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開:“你們這邊風景真好,我來的時候看到路上好多銀杏樹。”@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到下個月銀杏葉子黃了會更好看。”顧安立刻道,“到時候你一定要再來看。”

“嗯。”薑覓點點頭,狀似無意地說起蕭含霜,“不過,我昨天看到旁邊那家好像……是被燒了?”

“唉,那是蕭阿姨家。”顧安歎息一聲,“被燒有十多年了。”

“那麼久了嗎?我看沒有重修,還以為是最近的事情。”薑覓驚訝地看著她,“莫非,火災很嚴重,全家都……”

顧安搖搖頭:“那倒也不是,這事說來就很慘。蕭阿姨和大伯母是閨蜜,兩人命都不好,但蕭阿姨比大伯母還慘。大伯母雖然年輕喪偶,好歹有個傑出的兒子。可蕭阿姨呢,同樣是年輕喪偶,結果生了個叉燒,嫌棄自己母親醜,不願意認她,小小年紀就不愛回家。導致家裡意外失火的時候,隻有蕭阿姨一個人在,連救命都沒來得及喊,最後葬身火海。就連後事,也是大伯母幫著料理的。”

薑覓聽顧言灃說過蕭含霜死於火災,可他說得沒顧安這麼細。

她隱約覺得這段話裡有個很重要的信息點,但又抓不住。

她還想再問,就看到坐在她對麵的顧安站了起來,熱切地打招呼:“大伯母。”

這人可真會挑時間。

薑覓回過頭,看到費一若一臉慈愛地走了過來。

“安安,我想和覓覓單獨說兩句話,可以嗎?”費一若問。

顧安怎麼可能不答應?

她不僅馬上退走了,臨走時還對著薑覓使了個曖昧的眼色。

薑覓:“……”

不過也無所謂,她正好也想單獨試探一下費一若。@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你不會嫌我煩吧?”費一若在薑覓對麵坐下,態度很溫和。

“有必要再演嗎?”薑覓冷哼一聲,“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四麵空曠,也不可能有人偷聽。”

費一若深深看了薑覓好幾秒,站起來道:“你跟我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薑覓遲疑一瞬,跟了上去。

費一若帶薑覓到了花園裡,在一叢茶花樹麵前停下來。

這個季節,已經到了茶花的花季,但開得還不盛。

這一株茶花卻開得格外美,花朵潔白嬌嫩,隻其中一瓣上有一絲紅線。

《天龍八部》中對這種花有過描述,叫“抓破美人臉”。其實這是一種名為“掛線嫦娥彩”的茶花品種,薑覓恰好認得。

“知道這是什麼花嗎?”費一若問。

薑覓看了她一眼,說:“掛線嫦娥彩。”

“有點見識。”費一若似乎有些驚訝,但也隻是一閃即逝,“曼陀山莊知道吧?”

她知道?薑覓微微一怔。

不過,這個書中的世界是跟她同一個真實世界的作者創造的,書裡的背景跟現實非常相似。所以,書中人物知道《天龍八部》,知道曼陀山莊並不奇怪。

“王夫人說,人肉是最好的花肥。”費一若指著麵前嬌豔的山茶花,問薑覓,“你猜,這株茶花開得這麼好,是因為吸收了什麼做養分?”

豔陽高照的美麗花園裡,薑覓生生打了個寒顫。

“你彆想嚇唬我,也不用這樣拐彎抹角,有話不妨直說。”薑覓表麵依然不動聲色。

費一若又看了她一眼,神情愈發詫異。

“不用害怕,我也不是故意要嚇唬你。”費一若很快又說,“隻是想告訴你,我沒騙你——顧言灃真的是個變態。”

她指著茶花後麵,說:“你仔細看看。”

這株茶花剛好靠牆,牆麵有一塊淡淡的長方形的痕跡,經過風霜雨雪的侵蝕,已經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所以,薑覓認真看了好幾遍,才發現那標記是一塊墓碑。

薑覓這次連指尖都冰涼起來。

“彆怕,這裡埋著的,不是人。”費一若湊到薑覓耳邊,輕聲道,“隻是一隻貓而已,被顧言灃親手殺死並剝皮抽筋的貓,而已。”

薑覓呼吸斷了一秒,說:“你不提顧老師,我可能就信了。”

“顧言灃昨晚失眠了對不對?”費一若笑起來,明明還是那張雍容端莊的臉,卻在這一刻扭曲得不像真人,“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怕那間屋子。”

薑覓有點懵,顧言灃昨晚失眠?他明明睡著了呀。

“那隻貓,就是他在那間屋子裡親手剝皮抽筋的。我親眼所見,他手法精湛,完完整整地剝了一張皮下來,臉上濺滿了血……真的很變態。”費一若輕輕掩唇,含笑道,“所以,隻要住進那間屋子,他就會聽到貓的慘叫。”

薑覓不知道貓是怎麼回事,但她相信顧言灃。上一次她就誤會了他,這一次她絕不會再隨便懷疑。昨晚顧言灃明明就沒失眠,所以哪怕真的這裡埋著一隻死貓,薑覓也相信,顧言灃是受害者。

這女人簡直是個魔鬼!

薑覓忽然就很憤怒,下意識想伸手去抓費一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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