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小膽往後縮了一下之後卻又把自己的小身板往前挺了一下,然後才低聲叨咕道:“凶什麼凶?大鼻涕泡都癟了。”
王小膽這麼一說,其他人自然就看向了虎柱子,可不是麼,大鼻涕泡都癟了。
王小膽不是東北人,可其他士兵那可都是東北人,他們可不怕虎柱子,你一個人再牛逼又能咋樣,大不了群毆揍你一個,都是當兵打仗之人,贏了才重要誰會在乎手段?
所以嘛,“哄”的一聲士兵們便都笑了起來。
虎柱子並不在意士兵們笑話他,或者說他在商震那幫老人那裡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所以嘛,他卻是伸出自己那同樣臟了吧唧的手用手掌根往上一蹭自己的鼻子便發出了“吸溜”一聲。
這時就又有士兵說道:“對!你再往大衣襟上蹭蹭,蹭的鋥亮的能反光才好!”
這句話便又勾起士兵們對童年的回憶,於是那笑聲便又響亮了起來。
不同的東北人有著不同的人生,可是卻都有著相似的童年。
而童年又因為時代的不同有著不同的特色,那麼時下他們這批二十六七甚至都奔三十的老兵們共同的童年記憶又是什麼?
就這個年代誰又會講個人衛生?小時候那都是象野外的蒿草一般自由生長的。
在那個紙都是很奢侈的年代誰又會有擤大鼻涕的紙?不管男孩女孩有鼻涕那可不就是用手一抹往衣服上一蹭嗎?
所以中國人才會有“女大十八變”的說法,才會有“人模狗樣”的說法,就時下的中國人除非那極少數的特權階層,誰還沒有一個大鼻涕拉蝦的童年呢?
笑聲中大老笨與那小女孩的事終究被放下,在行進的過程中,士兵們就又被沈木根的講述吸引住了。
沈木根正是那個自願來給他們當向導的那個年輕人,今年十八歲。
年輕人的血總是熱的。
於沈木根來講很不幸,他的老爹恰恰就是被日軍殺害的百姓之一,當他得知自己老爹也被日軍給殺了的時候,便一個人偷偷找日軍去了。
隻是一個手裡隻是拿了把破鐮刀的老百姓想找全副武裝的侵略者去報仇,想想是可以的,而真到了那時候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還沒等沈木根靠到日軍的野營之處呢,他就被日軍的哨兵發現了。
日軍開槍倒是沒有打到他,可是卻撒出了一條大狼狗來。
兩條腿的人是不可能跑過四條腿的狗的,最後人狗大戰的結果就是,他把自己唯一的武器——那把破鐮刀留在了那條大狼狗的脖子上,自己倒是跑掉了。
那麼,現在眼見到有國軍來了要找那夥日軍算賬,那沈木根又怎麼可能不主動請纓?
於有家國情懷的中國人來講,他們抗日那是在理念上知道抗日圖存的重要性,那叫國恨。
而於絕大多數的百姓來講,他們抗日未必就懂得太多的大道理,可是他們卻有家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