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怔愣的這幾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一痛,是衣領被人揪住了,緊接著被一股力道狠狠撞到身後的牆上。
腦袋在牆壁上磕出一聲悶響,這一係列的動作實在發生得太快,甚至不等他反應過來。
隨之他聽到了耳邊響起幾乎是一字一句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你身上的衣服,從哪來的?”
樂霍皺了皺眉頭,試圖擺脫他手上的鉗製,可卻沒有成功,他一抬頭,卻對上了一雙漆黑冷漠的眼睛,喉結卻不自覺地上下聳動了一下:“鐘鬱?”
“我再問你一句,你身上的衣服從哪裡來的?!”楚宴緊咬著牙關,腦袋裡的神經突突地跳動著,聲音卻控製不住地顫抖,呼吸紊亂。
樂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鐘鬱,漂亮的眼睛裡全是怒火,因為憤怒用力,白皙的脖頸上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胸膛微微起伏著,像是一隻被入侵了領地的小野獸。
“給我脫了。”
樂霍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愣愣地看著鐘鬱,還沒等他給出疑問的眼神,對方卻又重複了一遍。
一字一頓:“我TM,讓你,把身上這衣服給脫了。”
樂霍如遭雷擊,腦袋裡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動,渾身都僵硬地動不了,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周遭的空氣都似乎停滯不再流動,忽然,這時一陣突兀的開門聲響起,樂霍才從這種被定身的狀態中解脫出來。
順著聲音看去,待看到來人後,樂霍卻又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了站在自己旁邊的鐘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對方在看到許林深出現時,手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楚宴不緊不慢地將手鬆開,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會兒,緊接著冷笑一聲:“大老遠跑到劇組來玩兒,許總您真是好興致。”
他這句話說完,許林深眉頭驀地跳了一跳,心臟幾乎是瞬間就不受控製地緊縮了一下,藏在毛毯下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玩兒?這方麵我可比不上鐘大明星有經驗,您說是嗎?”
楚宴嗤了一聲:“許老板玩兒歸玩兒,可能不能彆這麼掉價,怎麼,連給自己的情人兒買身衣服都舍不得了?穿我剩下的,有事兒嗎?”
許林深聽了他的話,這才把目光投向了站在牆邊的樂霍,打量了一會兒,才明白了鐘鬱這句話的意思。
樂霍今天穿的白襯衫牌子是Tent-break,鐘鬱代言的一個國外的男裝品牌,每個月都會給鐘鬱郵過來他們的新款襯衫。
而如果是其他牌子,或許還不足以讓對方那麼氣憤,最重要的是這件襯衫的金屬袖扣,是設計師為每一位Tent-break代言人獨立設計的,在細節處,每個人都不同,所以當時鐘鬱非常鐘愛這一款襯衫,不管是上節目還是日常生活,都很喜歡。
不過樂霍這一件,很明顯是新的,鐘鬱應該是誤會了。
許林深一時心裡五味雜陳,看著一臉怒氣的鐘鬱,心中卻浮起了一陣深深的無力感,他不確定鐘鬱僅僅是因為那件衣服生氣,或者還是因為穿那件衣服的人是樂霍而生氣。
如果是後者,是不是證明他對自己並不是一點情意都沒有……
察覺到自己居然生出了這種想法後,許林深後背陡然一涼仿佛一腳踩空般,他沉吟了片刻才壓下那種不該有的情緒,然後對旁邊的樂霍偏了偏頭:“這裡沒你什麼事,你先去劇組吧。”
樂霍聞聲點點頭,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鐘鬱,最終順從地抬腳走開了。
楚宴目光盯著樂霍的背影看了好久,才對著許林深露出了一點嘲諷的笑意:“剛好,我也有事想跟許老板單獨談談。”
酒店一樓提供早餐,鐘鬱下了電梯,把鴨舌帽壓低,一個人不緊不慢地走在許林深的身後。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邊有一株高大青翠的綠植,剛好將兩人所在的位置給遮住了。
楚宴給自己點了一份三明治和一碗青醬番茄沙拉,自顧自慢條斯理地吃完,然後推開麵前的盤子,對著一直坐在他對麵,就默默看著他吃早餐的許林深說道。
“許老板想捧自己的小情人我沒意見,可你想讓他踩著我上位……這就有點兒過分了吧?”
許林深眉頭皺了一下:“鐘鬱,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