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渾身魔氣大漲,隻用藏鋒劍柄就將這鋒芒給擋了回去,以掌為刃,無窮魔氣從體內爆出,直接與清華真人對拚起了魔氣。
兩位在修真界的巔峰人物對戰,可是百年難見的一場酣戰,整個廣場上都被這溢出的強大靈氣和魔氣給震蕩得地動山搖,雷聲轟鳴中,烏雲也在上空迅速聚集,遮天蔽日。
清華真人靈氣濃鬱浩瀚,白光飛虹激散中,靈氣魔氣交錯翻騰,蒼穹劍鋒淩厲,竟然將周圍彌漫的紫黑色魔氣寸寸撕裂。
陸燃的眸色徹底轉紅,臉色的神情冰冷暴戾,周身魔氣瞬間暴漲,蒼穹劍尖還未相接,就被這魔氣生生嘯停在了半路,一波一波的戰栗之意瞬間從劍尖漫出。
清華真人麵露意外之色,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的實力竟然強勁到了這種地步。
陸燃微微眯了眼,周身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一道黑影閃過直接搶到了清華真人的麵前,正正打在了清華真人的心口。
清華真人倒退兩步,咽了咽喉嚨中的腥甜,楚宴立刻飛身上前扶住他,左手玄霜劍尖在空中劃出炫目的白光,直接在陸燃的身前劃出一道溝壑,然後扶著清華真人退了回去。
眼見浮光宗的掌門清華真人都不是這個魔頭的對手,整個廣場上的修士個個麵麵相覷,竟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沒有誰再敢貿然上前動手。
但不打,嘴炮還是要使的,有年輕氣盛的弟子激憤道:“陸燃,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叛徒,難道對得起浮光宗對你的養育授業之恩?”
“彆跟這泯滅人性的魔頭說廢話了,他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哪裡知道這些?說了也是聽不懂的。”
陸燃神色冰冷,隻微一側首,一陣強大的威壓下,那些弟子就被這氣浪掀出了幾米之遠。
就在此時,有無數的魔修如同黑影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來,將整個廣場圍得水泄不通,葉綾紗飛身而來,單膝跪在了陸燃的麵前:“尊主。”
那些還在私下議論的修士見狀也停了下來,這局勢對他們來說明顯大為不利。
陸燃卻隻死死地盯著楚宴,眼中仿佛有萬千情緒聚集,最終都被他一一壓了下去,隻是聲音沙啞地問地問了一句:“師尊,為什麼?”
為什麼要給他一點希望以後又要毫不留情地將它打破,不管是一百年前還是現在,自己在對方眼裡,或許與其他魔族沒有任何不同,一百年前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一次,一百年之後也同樣如此。
至於那零星的惻隱之心,恐怕在看到如今的自己之後,就一點都不剩了。
他這話其他人聽得不明所以,楚宴卻能聽懂,他微微偏開頭,似乎是有點不想看陸燃受傷的神色,輕聲道:“殘殺同門,整個修真界都因你生靈塗炭……這樣難道還沒有錯嗎?”
誰料陸燃聽了他的話,卻笑了起來:“是啊……可是為何弟子當年什麼都沒做,僅僅就因為這可笑的仙魔之分,就要被至親至愛的人背叛拋棄?”
“師尊,你可知弟子這一百年中,每一時每一刻都在想些什麼嗎?”
楚宴直視他,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陸燃往前走了一步,定定地看著楚宴,心中的痛苦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是魔是道,這些規則都是由他們這些所謂的仙門正派製定,他們說我是魔,難道師尊也就認為不管我做什麼,通通都是我錯了?”
楚宴眉心微動,周圍疾風呼嘯吹得他衣袍翻飛,他看著陸燃,許久才道:“你看這一切,難道仍然認為自己沒錯?”
廣場周圍血氣連天,到處遍布著無數修士和魔修的屍體,凜冽的寒意刮得人皮骨生疼。
陸燃神色冷厲:“哈哈哈……那都是他們自找的,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虛偽之徒!”
楚宴靜靜看著他,眼中仿佛閃過不忍的神色。
可是那神色隻是稍縱即逝,說話間,楚宴手中玄霜劍微微顫動,劍尖指向了陸燃。
陸燃眉目間戾氣更重,說道:“師尊,我說過了,我不想和你動手。”
“雲開!”清華真人怎麼會不知道陸燃的實力,現在重傷未愈的他,怎麼可能是陸燃的的對手。
楚宴恍若未聞,立在廣場中央,一身白色衣袍隨風獵獵作響,瞬息之間,隻見他指尖灌注靈力,手中玄霜劍氣噴薄而出,身形倒轉,冰冷的劍意仿若一塊堅冰直朝著陸燃站立的地方直劈而去,整個廣場上的修士都能感受到這一劍上的刺骨寒意!
陸燃身形急速倒退,藏鋒仍不出鞘,偶爾被楚宴的劍氣傷到,麵色還是絲毫不變,隻是眉間戾氣更重,眸中赤色愈深。
令人目眩的白光虹光掠起廣場上無數飛沙碎石,玄霜的劍嘯錚鳴不止,靈氣激蕩,底下的修士隻是看著都覺得驚心動魄,隻道不愧是劍道之尊,這大開大闔的浩蕩劍勢,修真界除了顧雲開之外應該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
陸燃身上的黑色長袍已經被鮮血徹底浸染成了深色,他雙眸赤紅,神色冰冷又嘲諷:“果然師尊從來都是如此,與他們一樣,對我,始終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楚宴也比他好不到多少,麵色蒼白到了極點,墨發都披上了一層寒霜,隻是看著陸燃並不說話。
他說話間,手中藏鋒出鞘半寸,強大的魔氣瞬間迸發出來,纏繞不息的魔氣瞬間彌漫在了整個廣場。
狂風呼嘯,遮天蔽日!
楚宴卻仍然站在原地沒動,臉色冰冷蒼白,除了手腕處有鮮紅的血液順著劍身滴落,此外全身上下沒有一點顏色。
楚宴看著陸燃,忽然輕聲道:“若是沒有我,或許你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