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好的才是正經長輩,你天天在外說她的閒話,算什麼長輩?”李秀紅不客氣地頂回去,“你好好回味當初讓她喊你一聲六嬸兒的時候吧!”
胡秀英說不過她,怒目而視。
李秀紅哼一聲,扭頭不再理她,而是選一個石磨用小掃帚清理乾淨,把口袋中碎塊狀的紅薯乾倒進孔眼,開始推磨。
一圈圈推下來,磨盤上很快有粉末流下來,李星星幫忙掃進下方的聚寶箢裡。
她聰明,跟胡秀英學的。
“紅薯乾不是整的,我記得完整的紅薯乾才是好的。”李星星忽然道。
“肯定的呀,完整的不好磨,碎的好使。早上你沒起床時,我用碓窩子搗碎的,給家裡留一點熬稀飯用,剩下的都拿過來了。”
李星星嘿了一聲:“我認識碓窩子,就是咱們堂屋門口兒一側放的石臼嘛!”
驕傲地挺起胸膛。
她,對農村老物件兒有一定的認識。
聚寶箢就是箢箕嘛,六十年後槐花鎮就有賣的,有的地方叫箢篼,柳條編的一種密不透風的盛東西的提籃式器具,聚寶箢則是編成了元寶的形狀。
李秀紅毫不吝嗇地誇讚道:“我閨女真厲害!”
李星星嘻嘻笑。
胡秀英則翻了個白眼,有心和李秀紅吵架,又畏懼於老李家在村裡的地位,光是李秀紅的九個哥哥和幾十個侄子就讓人頭皮發麻了。
還有一個主要原因,陳念恩。
老陳家最寄予厚望的繼承人,除了陳念恩,沒第二個人。
陳念恩被李秀紅養到十幾歲才跟陳狗蛋進城,當時已經懂事兒了,進城前經常幫李秀紅乾活,他肯定護著親娘,而不是隔房的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