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門的魔修向來不要臉,被他們擄回宗門的人,大多都會在床上消香玉損。
這話中光“強擄”二字,其中包含的羞辱意味就已經讓三師兄怒發衝冠,他左手從折扇上滑過,一把扇子已經變成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利劍。
但那些魔修下屬圍住了他,攔著他無法去支援裴雲舒。
花錦門的堂主一點也不著急,捆仙繩捆著青越劍,裴雲舒沒了劍,就掏出幾樣法寶,冷著臉朝魔修攻去。
他的攻擊都被擋了下來,對方仗著修為高法寶多,貓戲老鼠一般戲耍著裴雲舒,最後竟挑起桌上的帷帽,趁著裴雲舒襲來一道紙符的空隙,將帷帽迎頭扔在了裴雲舒頭上。
大笑著躲開符咒,魔修站定之後,雙手背在身後,看著對麵的裴雲舒。
那一頂帷帽扔出時端是飄飄欲仙,落在裴雲舒身上時,恰好一半勾在桌角,容貌半露,當真是半遮半掩,更加讓人想要撩去那層礙眼的白紗。
“和閣下認識了這麼久,閣下還不知我的名字,”麵容俊朗的堂主勾起嘴角,深邃眉眼卻顯出幾分陰鬱,忽而又輕佻起來,“美人兒,我名鄒虞。”
裴雲舒被氣得麵無表情,青越劍和他心意相通,掙脫捆仙繩的力度加大,青劍與金繩碰撞,發出如同鐵與鐵之間激烈相爭的刺耳聲。
魔修言語越來越狎昵,裴雲舒的攻勢也越來越猛,但他對戰經驗還是太少,情緒又被怒氣左右,露出的破綻反而讓鄒虞戲謔地笑了。
在他的手從裴雲舒腰帶上蜻蜓點水地劃過時,裴雲舒突覺大腿一陣燙意傳來,一條白色發帶倏地從褲腿鑽出,在空中纏住了鄒虞的手,將他硬生生拽離裴雲舒的身側。
發帶將鄒虞扔進了他的下屬中,下屬接住了自家堂主,鄒虞黑著臉對這條發帶施法,可攻擊好像落到了空處,沒起一絲作用,反而激怒了這突然出現的奇怪發帶,隻見這束發帶飛到空中,猛得拉長身體,下一秒,就暴漲成一條通身漆黑的大蛇!
蛇頭巨大,血盆大口中鮮紅的蛇信若隱若現,眼瞳鮮血般的殷紅,正沉沉看著麵前的一夥人。
它盤在空中,蛇身蜿蜒,卻自帶一番奇異的美感,被它擋在身後的裴雲舒震驚地看著這條蛇,喃喃道:“燭尤……”
漆黑的鱗片覆在蛇的身上,頭頂那兩個未出角的小包顯示著它的非同一般,不是燭尤是誰?
那條布條竟然真的藏在他的身上,竟然能化成燭尤。
裴雲舒心亂如麻,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可眼前紅衣一閃,剛剛給他敬酒的紅衣女子,竟拉著他翻身一滾,滾入了不知何時開啟的密室之中。
密室門哢嚓一聲落地,眼前一片黑暗,裴雲舒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匕首,橫在拽著他不斷向深處走去的紅衣女子脖頸上,“你是誰?”
他的聲音很冷,但隱隱覺出了幾分怪異。
拽住他手腕的這隻女子的手,竟如此有力,好似比他的手還要大上幾分。
紅衣女子歎了一口氣,一點兒也不害怕的用手推開脖子上的匕首,再出聲時,竟然是一道悅耳的男聲,“美人兒,你可要小心點啊!我就剩三條尾巴可以糟蹋了,這三條尾巴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平安從秘境出來,哎呀,真是讓人心煩,那群魔修怎麼就追著我不放呢,知道我喜歡美人,還專門來春風樓抓我,還好我聰明,那群庸脂俗粉怎麼能讓我現身……”
這人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話,也不管裴雲舒能不能聽得動,裴雲舒聽了一會,匕首差點沒抖上一抖,“花錦門口中說的畜生就是你?”
“是啊是啊,所以我是友軍呀,”這人猛得點頭,在黑暗中帶起一道香風,“哎呀美人兒,要不是你出現了,我定能瞞天過海讓那群魔修認不出我來,凡人說的話果然有道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牡丹花下死,紅杏也出牆,這真的是太有道理了!”
“……”裴雲舒轉而問道,“你是何妖?”
“美人猜猜嘛,”這人,“看你能不能猜到人家是狐狸。”
裴雲舒暗歎一口氣,“果真是狐狸。”
如此喜歡美色,還有著三條尾巴,應當也不是一條簡單的狐狸。
這條不簡單的狐狸點頭點的更厲害了,讚不絕口地誇著:“真不愧是美人兒,竟然一下子就猜中我是什麼了。”
裴雲舒不說話了,過了一會,他被對方拽得走的更深之後,才問道:“你帶我去哪?”
狐狸深深歎了一口氣,“那條大蛇一出來,我就被嚇得神誌不清了,隻想著帶著美人你趕快走,誰要美人你長得實在深得我心呢?這一跑啊,我已經暴露了,反正暴露也就暴露吧,狐妖秘境也快要開了,怎麼樣也不能讓那些魔修第一批進去,我思來想去,美人,你跟我一起進狐妖秘境去探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