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舒嘴角勾起點笑,他雙眸含笑看著燭尤,“走吧,現下去皇宮找到方丈,看一看皇上。”
燭尤點了點頭,裴雲舒轉身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來朝著燭尤看去,他神情有些不自在,“還疼嗎?”
燭尤麵露猶豫。
他猶豫來猶豫去,不知道是該說不疼還是疼,這一個猶豫,裴雲舒麵色又是不善了起來,他警告地瞪了一眼燭尤,滿臉怒火的離去了。
將軍府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兩位仙長一前一後的離開,裴雲舒在他們的注目下帶著燭尤來到了皇宮裡。
皇上正被十幾個僧人圍起來念經,他的麵容平和,合著嫋嫋佛音,煙霧繚繞周圍。裴雲舒看了一圈,在僧人中看到了老方丈。
僧人們麵色肅然,但是並不緊張,如此神情,裴雲舒知道皇上沒有大礙了。
他同燭尤出了殿,“燭尤,那根細針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拿鱗片換來的,”燭尤道,“付了錢了。”
裴雲舒憂心忡忡,“這麼厲害的東西,你拿鱗片同彆人換了細針,彆人同意了嗎?”
燭尤道:“我的鱗片也厲害。”
裴雲舒發覺和他說不來這個問題了。
他憂愁地歎了口氣,又打起精神來,“不說這個了。既然已經無事了,燭尤,不如我們去找花月他們?”
燭尤自然是裴雲舒說什麼他做什麼。
裴雲舒說到就做,他回到將軍府,將軍白日不在府中,有公務要忙。裴雲舒就向將軍府中的管家提出了辭行。
管家大驚失色,“仙長,何不等大人回來之後再做辭行?”
裴雲舒笑道:“許久不見友人,此時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婉拒了管家的挽留,帶著燭尤踩上了青越劍,飛劍升空,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管家叫來的護衛匆匆忙忙的趕來,管家看著天邊,神情驚恐,“壞了壞了。”
神仙的手段,他們凡人怎麼能有辦法呢?
就算將軍殺了他,他也留不住這兩位仙長啊。
管家心慌不已,踹了一腳旁邊的護衛,“快去找將軍!”
護衛倉促爬起,手腳並用地往外跑去。
*
裴雲舒隻是眨眼的功夫,就帶著燭尤飛出了京城。
為了不驚擾百姓,他飛得很高,一路飛至了東海之邊。
尋了處沒人的地方落下,裴雲舒瞧了瞧廣闊的大海,這麼一看,一眼望不到邊。
很多人都在東海岸邊生活,但他們終其一生,也看不到海那邊的景色。
因為東海太大了。
但對於修真人士來說,東海也隻是比湖泊大上那麼一點。
裴雲舒吹了一會海風,側頭看向燭尤,突生好奇,“你又蛻皮了,這次蛻皮,龍角可有變大?”
燭尤聽不出他話語裡的揶揄,他環顧四周,見無一人在此,便化成了原型,穿過裴雲舒的腿間,背著他直衝雲霄而去。
燭尤的龍角彆說變大了,都差點要沒有了。
他的整個蛟身都整整縮小了一圈,龍爪也是如此,威懾頓時少了許多,要是不注意看,就像是一條會飛的大蛇。
裴雲舒稀奇地四處摸摸看看,最後看著燭尤頭上那麼一點點的龍角,心中升起一股為人父的擔憂。
這麼小,百裡戈看著肯定會悶聲嘲笑。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誰讓裴雲舒看著,都忍不住想笑。
*
東海西岸上已經落了一層層厚厚的雪。
這邊已經過起了冬日,還馬上就是新年。處處都是大紅燈籠和紅色春聯,裴雲舒和燭尤剛落了地,發上就積起了一層的雪。
呼出的氣變成了白霧一樣的熱氣,旁邊有人還在賣著熱騰騰的包子,裴雲舒買了兩個大包子,和燭尤人手一個,一邊吃,一邊往周圍看去。
街上熱鬨極了,宰殺豬肉的地方更是被層層圍住,人人往來麵帶喜氣的笑容,寒風都被擋在人群之外。
裴雲舒和燭尤一看就是不缺錢的外地人,各個商販熱情極了,把自己攤位上的東西一個勁地往裴雲舒和燭尤的手裡塞,等走過了這一片,兩個人手上已經糊裡糊塗的買了許多東西了。
大雪兆瑞年,頭頂的雪下得越來越大,出來玩耍的孩童也越來越多。
裴雲舒被燭尤護在身側,裴雲舒偶爾看他一眼,忍俊不禁,“燭尤已經是個雪做的燭尤了。”
燭尤回道:“夫人也是一個雪做的夫人。”
“喊夫君,”裴雲舒被帶偏了思維,“聽話,快叫夫君。”
燭尤就像一個委委屈屈的小媳婦,他看著裴雲舒,過了老半晌,才不情不願地叫道:“夫君。”
“乖。”
裴雲舒喜笑顏開,踮起腳尖,獎勵地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大大的吻。
巷子之口,雪花飄飄灑灑,此處無人,隻有他二人的身影散發著熱意。
燭尤垂眸看著裴雲舒,不由自主地抵著裴雲舒的額頭,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如雪花一般輕,卻承載了雪花無法承載的情意。
裴雲舒低聲道:“找到了他們,我們同他們一起去包餃子,熬上大骨湯,再做些香噴噴的肉醬。”
“烤雞,”燭尤道,“你休息,我做烤雞。”
裴雲舒應了一聲,眼睛都彎了起來。
好友們還不快快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