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漸漸停了哭聲,臉上的掙紮之色重了幾分。
大漢也不強逼,解了三人的繩索,自覺十分有風度地趕了其他人出去,丟下一句“你好好想想。”也出了屋子,還十分貼心地帶上了門。
屋裡隻剩下她們三人,元安癱在地上,渾身虛脫。
她的手腳已經長時間被綁著,已經麻了,一解開繩索,手先是冰涼一片,漸漸痛癢起來,好像有無數細針在手腳裡翻滾一樣。
小茴和春桃爬到元安身邊,抱著元安痛哭不止,小茴捧著元安被磨破皮的手腕,哭道:“您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咱們該怎麼辦?”
元安苦笑一聲,能怎麼辦?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府裡護衛能早日找到她們。
門突然吱呀一聲,小茴和春桃忙擋在元安身前,警惕地看著來人。
來人是大漢口裡的琴娘,她神色複雜地看著元安,似憐憫似愧疚,她上前扶起元安,問道:“你們還好嗎?”
元安沒有說話,她看著像好的樣子嗎?
元安的手腳又酸又痛又癢,根本站不起來,勉強被琴娘扶著坐到凳子上,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琴娘見元安沒有說話也不生氣,張著口欲言又止,最後隻歎了口氣。
她低著頭揉著元安的手腕,等元安的手腕能抬起來時,她才開口道:“你就從了大當家吧,什麼也沒有小命重要。”
元安對這個女人十分戒備,這個鬼地方,連個小孩子都不能信,何況是她。
琴娘見元安十分警惕,苦笑一聲,繼續揉著元安的另一隻手腕,“你彆想著你家人或者官差能來救你,他們在一個地方隻乾一票,乾完就走。最多三日,他們就會去下一個地方,你家人是找不到你的。”
元安蹙著眉,她本來還奇怪,淮陽郡出了這樣一夥惡人,為什麼這些年太守從來沒有上報,原來這些人也是頭一次來淮陽。
琴娘繼續道:“大當家雖然凶惡,但是最好美人,你隻要乖乖聽他的話,他不會虧待你的。”
她見元安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但是想到大漢的手段,不由打了個寒顫,繼續勸道:“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元安突然開口問道:“你也是擄來的嗎?”
琴娘的手頓了一下,又繼續搓著元安的手腕,點點頭。
“那個小孩子是你的弟弟嗎?”元安想起來那個大漢好像說到小乞丐有個姐姐,猜測著應該是琴娘。
提到小乞丐,琴娘麻木的眼睛裡染上點點暖意,點點頭道:“他是我親弟弟。”
元安一臉憐憫,搖頭歎氣道:“你對你弟弟真狠心,我在大街上看到他被打得很慘,如果不是我替他還了包子錢,隻怕他不被打死也要被打殘了。”
琴娘的手微微顫抖,眼中淚光點點,啞著嗓子道:“他得活下去,寨子裡不養沒用的人。”
元安觀察到琴娘臉上一閃而過的怨恨,沒有說話,也許琴娘和小乞丐是個突破口。
但是她才被小乞丐騙慘了,如今也不敢輕易相信琴娘。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既然大漢把讓琴娘來當說客,說明暫時不會動自己,她要再觀察觀察,好好籌劃一番。
琴娘揉開了元安手上的淤血,便要出去。
“等一下,”元安突然喊住她,“你們大當家的叫什麼?”
琴娘回頭笑道:“大當家的諢名嗜花龍,你在他麵前喊他大當家的或者龍爺就行,他不喜歡彆人直呼他的諢名。”
元安點點頭,露出了醒來以後的第一個微笑,“多謝你的提醒。”
琴娘看著元安的笑容愣在了原地,待回過神後,心裡越發不忍,可憐這位姑娘了。
琴娘關上門後,元安的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嗜花龍?
等她逃出去,一定要讓人剝了他的龍鱗,抽了他的龍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