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煜扶著元安踏上小舟,剛踩上去,小舟就一陣搖搖晃晃,元安踉蹌一步撲在莊煜懷裡,被莊煜摟個正著。
美人投懷送抱,莊煜自然不會客氣,他的鐵臂箍住元安的柳腰,趁著元安腳步虛浮站不穩占了好些便宜。
“娘子也太心急了……”莊煜低頭親吻元安香腮,在耳邊低聲笑道:“現在人多,娘子可得克製些。”
莊煜是背對著岸邊的,又有廣袖遮擋,所以岸上的人隻能看見莊煜扶著站不穩的元安,又低頭和元安說了幾句話,並沒有發現帝後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膩歪。
元安粉麵含春,眼眸盈盈如秋水,嗔怪地瞪了一眼莊煜。
這一眼含羞帶怯,望得莊煜心酥腿軟。
小舟雖然小了些,但是加上撐船的小太監,擠擠還能坐四個人。
福旺手裡拽著繩子對小茴道:“小茴姑娘和我一起上船伺候陛下和娘娘吧。”
小茴忙答應一聲往岸邊走,剛走到小舟旁,還沒抬腳就聽見福旺驚訝地叫了一聲。
福旺傻愣愣地看著空蕩蕩的手,他剛剛正招呼著艄公過來拽著繩子,突然覺得手裡一輕,繩子已經被人拽走了。
眾人傻站在原地,眼看著大舜的國主一撩衣擺塞在腰帶裡,然後拿著長竹篙輕輕在岸邊石壁上一點,小舟輕飄飄地朝湖心蕩去。
“哎呦!陛下!娘娘!”
福旺和小茴等人在岸上急得直打轉,急忙高聲喊莊煜和元安,可是越喊小舟飄得越快。
“都傻站著乾嘛?!還不跟上去!”
雖然旁邊還有兩艘船,皇上和皇後乘著小舟,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怎麼敢做大船?
福旺急忙讓人去抬小船。
鄧九巡邏路過,聽見一聲聲焦急的“陛下”和“娘娘”,還以為莊煜和元安出了意外,急急忙忙趕到,隻看見福旺和小茴等人在岸邊,心裡咯噔一聲,陛下和娘娘落水了?!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他否決了,陛下的水性他可是見識過得,前年收複西北戎族,陛下率領一百先鋒遊過百丈寬的黑河突襲戎族大營,火燒糧草,讓舜國大軍輕而易舉攻下戎族。
定光湖連個水波都沒,和湍急的黑河相比就和小水泊差不多,以陛下的水性,擱裡頭遊上個十圈八圈的都不是問題。
鄧九目力極好,遠遠看見湖心上有一葉小船,站在船頭撐船的人像是莊煜,小船劃入荷葉叢裡,莊煜也放下竹篙俯下身子,鄧九隻能通過荷葉抖動的幅度來確定莊煜的位置。
小茴急得直跺腳,夜黑風高,湖麵上又都是荷葉,她根本看不清小舟到哪了。
哎呦!陛下怎麼比郡主還能鬨騰?郡主當年也不過是大白天爬樹摸魚,也不敢大晚上往湖麵上鑽!
小茴瞥見鄧九過來了,忙抓著鄧九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激動:“鄧統領來的正好!陛下和娘娘獨自劃著小船去了湖心,湖心黑黢黢的,若是翻了船可怎麼辦?鄧統領快想想辦法!”
鄧九忙安撫急得直掉眼淚,恨不得立馬跳下湖遊到湖心把元安揪回來的小茴:“小茴姑娘不必擔心,陛下的水性極好,斷不會有事。”
小茴聽到這話怔了一下,更急了:“可是郡主水性平平!”
小茴是真急了,連元安閨中的稱呼都喊了出來。
鄧九微微皺眉,手臂不自然地繃緊,小茴姑娘看著瘦瘦弱弱的,手勁還真不小,掐的他胳膊鑽心的疼……
鄧九倒吸一口涼氣:“陛下把娘娘看得比自己還重,你放心吧,陛下絕不會帶著娘娘冒險。陛下既然撇下你們獨自帶著娘娘去湖心賞荷,想必也不願你們打擾。”
“鄧統領,”福旺湊過來糾正道:“陛下是帶著皇後娘娘賞月,不是賞荷。”
鄧九哽了一下,一時無語,他抬頭看了一眼孤零零掛在天上,十分黯淡的月牙兒,陛下找理由也找個可信點的啊……
說賞荷葉都比賞月可信……
鄧九一撇嘴,我看陛下既不是賞月也不是賞荷,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小茴還是憂心忡忡,郡主閨中時就淘氣,本以為嫁到舜國成了皇後,怎麼也要收斂些,沒想到陛下比郡主還要能折騰……
小茴欲哭無淚,自己早晚要被嚇死!手下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鄧九嘴角微微抽搐,小茴姑娘你倒是把手先放開……
他低頭看了一眼小茴秀美的側臉,才發現小茴離他十分近,他的呼吸聲都能噴到小茴頭上。
鄧九年近三十,這還是頭一次近距離接觸姑娘家,當然薛二姐在他看來不算女子,鄧九有些手足無措,想掙開小茴,但是看到她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又把話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鄧九心想,一個姑娘家能有多大力氣?
鄧九齜齜牙,大不了回去抹些藥酒搓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