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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這些都是大堯的特色點心,您嘗嘗。”
元安將點心和果子擺在桌上,然後扶著剛剛才起來的太皇太後在桌前坐下。
太皇太後坐下後示意元安也入座,元安行禮後便也坐下了。
太皇太後端詳這元安的臉色,滿意地點點頭,笑道:“你今日的臉色好多了。”
元安笑道:“孫媳偷懶,昨日回去後睡到現在才起。”
太皇太後忙道:“這怎麼是偷懶?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仗著年輕身體好,總不把自己身體放在心上,你們現在夜夜熬著,等老了身上病症出來了,後悔都來不及了。”
元安一臉虛心受教,時不時還點點頭。
太皇太後難得有個小輩可以關心嘮叨,元安又乖巧肯聽話,越說越興頭,直說了小半刻鐘,才意猶未儘地停下,咂吧咂吧有些乾燥的口。
元安見狀忙奉上七家茶:“祖母的教導孫媳都牢牢記住了,祖母且飲了這碗七家茶,潤潤口再教教孫媳。”
太皇太後見元安十分受教,更加滿意這個孫媳了,隻恨自己孫子沒早點把元安娶回來,她接過元安遞來的茶碗,撲鼻一股細細的甜香,定睛一看,茶湯裡浮沉了茉莉薔薇等花瓣,她抿了一口,滿口香甜,果然美味。
元安笑道:“孫媳母國立夏時都要喝這七家茶,用茉莉、薔薇、林擒、丁檀、蘇杏、乾桂花芯,輔以上好的紅茶烹調而成,意在防疰夏之疾,如今立夏雖然過了,但是此茶意頭卻好,味也好,祖母且多飲幾口。”
元安又奉上醉夏餅,微笑道:“此餅是用薄餅裹了肉末製成,堯國民間習俗,吃了此餅夏天無病。”
元安又指著最後一樣麥豆羹道:“此羹用麥豆和糖燉煮而成,食此羹也是為了不疰夏。”
太皇太後挨個都嘗了,對每道點心都十分滿意,吃膩了點心又吃了半個蜜桃和一個李子,爽口又解膩。
元安見太皇太後吃得香甜,頓時笑得眉眼彎彎:“這幾道點心不如祖母平日所吃的點心精致,隻勝在原汁原味和意頭好,祖母吃了這些,保準這個夏天無病無災!”
太皇太後哈哈大笑:“好好好!祖母借你吉言,這個夏天肯定好好的!”
太皇太後位高權重,什麼榮華富貴沒享過?什麼美味珍饈沒吃過?讓她開懷的不是這些點心,是元安對她的殷殷濡慕之情,她這把歲數了,榮華富貴早就看開了,心裡最在乎的還是祖孫之情,莊煜政務繁忙,雖然也十分孝順,但是落在行動上卻比不上元安這個孫媳貼心。
太皇太後身體在肉眼可見的恢複,其速度讓許聖手都嘖嘖稱奇,說這把歲數的人還有這麼強的恢複能力,真是少見。
太皇太後自己最清楚,她身體能恢複得快,一是元安的不眠不休精心照料,二則是孫子孫媳孝順,她高興。
心情一舒暢,身體自然恢複的就快了。
太皇太後接過帕子按了按沒有一點油漬的嘴角,問元安:“聽說哀家中毒一事,你們一直查不出是何人所為?”
元安忙起身,羞愧道:“是孫媳無用。”
太皇太後一瞪眼,不滿道:“哀家和你說話,你站起來坐什麼,快坐下,哀家又沒有怪你!”
她拉著元安坐下後,歎息一聲繼續道:“太醫院已經肅清,宮裡宮外往來的渠道也被玉郎掐斷了,隻要能杜絕此類事,能不能追究出幕後黑手倒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元安急忙道:“這怎麼行?祖母受了這麼大的罪,玉郎哥哥和孫媳自然要為祖母討回公道。”
太皇太後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拉過元安的手輕輕拍了兩下,意味深長道:“幕後黑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想讓誰是幕後黑手,你可明白?”
元安愣住了,太皇太後的意思是?
太皇太後提醒道:“聽說姚相這幾日因為設三省一事一直為難玉郎,這姚家目無君上,做出這種謀害太皇太後的事也不奇怪,更合況哀家與姚氏一直不合,她懷恨在心也是有的。”
太皇太後目光凜凜,元安覺得後背涼氣森森。
太皇太後果然不是一般人,連自己的中毒一事都能這般利用……
想到太皇太後都是為了他們夫妻才這般殫精竭慮,連毒害她的幕後黑手都肯先放下,元安心裡更加敬佩這個祖婆母。
難怪姚家把持舜國這麼多年,都奈何不了太皇太後,她不但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