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慕接著道:“紅土黏性大,沾上了就很難洗的掉,我想,長公主換下來的鞋子上應該還會殘留紅土的痕跡吧?”
樂平連忙讓丫鬟去看,果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可我娘的鞋底卻並沒有沾上紅土,說明她根本不曾去過水榭那邊。”顧澤慕不急不緩道,“水榭那邊地方偏僻,去的人不會太多,想要查並不算難。”
樂平頓時明白過來,而慶陽候夫人也連忙派人去守住院門,不讓人離開。
不過顧澤慕卻比她們都快一步,他看向人群之後,淡淡道:“永壽候府的那位少奶奶,還是先不忙著離開吧?”
羅氏的步子被四麵八方射過來的目光給釘在了原地,樂平一揚手,她身旁的丫鬟已經衝了過去,哪怕羅氏用力扯著裙子,也依然被丫鬟們給拉起了裙角,她的鞋麵上果然有紅土的痕跡。
羅氏心如死灰,身體不禁顫抖起來。
永壽候夫人臉都漲紅了,隻覺得旁人的目光就像針紮在了她的臉上,她氣得手指都在抖:“你這毒婦!我定要我兒休了你!”
樂平找到了凶手,也就顧不上元嘉和陶氏了,帶著人就要氣勢洶洶地去找羅氏的麻煩,誰知卻被人攔住了。
顧清寧擋在她麵前,不卑不亢道:“長公主殿下汙蔑了我娘,是否應該同我娘道個歉才是?”
“道歉,你要本公主給她道歉?!”樂平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清寧。
元嘉連忙幫腔:“這事情本就是你做錯了,讓你道歉也是天經地義,難道要叫人覺得你仗勢欺人才好嗎?”
陶氏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息事寧人,但她看著維護著自己的顧清寧和元嘉,那股怯弱從眸中褪去,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隨意妥協,但她不想讓對她好的人感到寒心,哪怕要被樂平長公主記恨,這種時候她也不會退讓。
樂平都快要氣笑了,一個區區六品安人,小戶人家養出丫頭,竟要讓她去道歉,這些人莫非都瘋了嗎?!
顧澤慕看向她,眉頭微微皺起,他一直覺得自己雖然並不算是一個好父親,但至少稱得上合格。可先是蕭湛將奉翎弄去了西北,然後瑞王又搞了個什麼祥瑞,如今他記憶中乖巧聽話的樂平又變得這般張揚跋扈,這讓他都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當年的教育方法是不是出了什麼錯。
最終,在元嘉將皇帝給抬出來之後,樂平終於不甘不願地道了歉,不知跌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這一場宴會發生的事情不少,足夠京城大半個月的談資了,而顧家的這對龍鳳胎也在這一場宴會中出儘了風頭,妹妹不畏強權有理有據,哥哥更是思維敏捷細致入微,重點是他們年紀還這麼小,足以稱得上神童之名了。
元嘉知道顧清寧的真實身份,所以並沒有想太多,甚至還因此對顧澤慕有了一種莫名的信心,覺得能成為她親娘的同胞兄弟,肯定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陶氏就想的更加簡單了,反正自家孩子哪裡都好,聰明也是應該的。
她們倆都這般淡定,便是有人懷疑這兩個孩子有些問題,也不得不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太過於大驚小怪了。
隻是顧清寧卻沒那麼容易被糊弄,她是有成人的靈魂,所以做這些事情並不違和,但顧澤慕呢?他的所作所為,真的是一個三歲孩子能做到的嗎?而且,剛剛在顧澤慕說話的時候,她隱隱地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越來越懷疑她這位兄長的真實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