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瑞王無端地打了個噴嚏, 淑太妃連忙道:“你要是身子不爽利便早些回去休息,我這邊也不需要你天天過來請安。”
瑞王笑道:“哪有什麼問題,不過就是昨夜沒有睡好罷了。再說,不趁著這個時候進宮來看看母妃,日後待我回了封地,還想再見母妃,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去了。”
淑太妃輕輕歎息一聲:“是啊, 日後還不知能見你幾回,早知還不如生個女孩兒,好歹能留在京城多陪陪我。”
“您這話說的,不是還有樂平嗎?”
“樂平……”淑太妃搖搖頭,“她那性子啊, 說是不好卻又孝順, 偏又惹了這麼多事情出來,雖說不是大事,但多少影響名聲。”
“她做的不好,您教她便是了。”
“教了也要肯聽啊。”淑太妃道, “我終歸不是她親娘,有些話還是不好說。再說,她也更信任她的奶娘。”
“奶娘?”
淑太妃點點頭:“是當初敏妃留下來的,倒是忠心,可惜實在有些拎不清楚, 樂平叫她慣得不成樣子。”
瑞王倒是知道樂平的奶娘, 印象裡是個十分老實的婦人, 一直都跟在樂平身邊。淑太妃說的這些,還是瑞王第一次聽說,神色頓時嚴肅起來:“還望母妃詳細說來。”
淑太妃見他認真了,反倒有些慌亂:“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妥?”
瑞王搖搖頭:“敏妃娘娘過世的時候,我年紀雖然還小,但也聽說過她的名聲,她這個人最是懦弱膽小,不然也不會叫人欺負成那樣,以她的性子,又怎會給樂平安排一個這樣狂妄自大,唆使樂平頻頻犯錯的奶娘呢?”
“這……許是敏妃也未曾想到吧。”
“樂平可是敏妃娘娘唯一的女兒,能得她臨終之時的托付,顯然是很得敏妃信任。若她隻是欺軟怕硬還好,尚且有法子能夠治她,就怕這人表裡不一,瞞騙敏妃多年,那這樣的人留在樂平身邊絕對是大禍害。”
經他這麼一說,淑太妃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由得道:“若真像你說的那樣,這人絕不能留。”
“倒也沒有這麼嚴重。”瑞王連忙補充了幾句,“畢竟就目前看來,她除了嬌慣樂平一些,也沒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又深得樂平信任,貿然處置了她,隻怕會讓樂平與我們隔閡,更加不妥。”
淑太妃焦急道:“那該怎麼辦?”
“母妃放心,我會派人去查查她的背景,也會監視她,如果有異動,我絕不會饒她。”
淑太妃這才放下心來:“你辦事一向穩妥的。”又歎了口氣,“樂平的事情倒是其次,我還是更擔心你。”
瑞王笑起來:“我一切都好,母妃有什麼可擔心的?”
淑太妃嗔怪道:“你與王妃也成親這麼長時間了,至今還隻有榮瑾一個孩子,你不如停了後院的避子湯,好歹先生個庶長子出來。”
瑞王有些無奈:“母妃,這件事兒子心中有數,您就放心吧。再說了,現在有榮瑾,我也很滿足了,您不也挺疼愛她的嗎?”
榮瑾郡主是瑞王的長女,也是目前唯一的孩子,剛剛滿了四歲。
淑太妃聽到他提起孫女,臉上的笑容也柔和了一些:“話雖如此,但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早些生個男孩承繼香火才是……”
眼看著淑太妃又要開始老生常談,瑞王連忙轉移話題:“說來,我最近倒是認識了一個小朋友,十分有趣。”
淑太妃被他打住了話頭,不禁瞪了他一眼,卻還是順著他的心意問道:“是哪家的孩子?”
“是威國公府的三少爺,雖說年紀還小,講話卻和個小大人一般,難得與我投緣。”
淑太妃還欲嗔怪他,卻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可是顧家的那對龍鳳胎?”
“正是,母妃也知道他們的名聲?”
“還不是樂平那樁事情鬨起來的。”淑太妃便將之前慶陽侯老夫人壽宴上發生的事情同瑞王說了。
瑞王聽完若有所思:“聽母妃這般說,這兩個孩子真是聰明的不像話。”他家榮瑾還大半歲呢,現在成天都隻會同她母親哭鬨吃點心呢!
淑太妃:“可不是嗎?聽說千佛寺的行空大師也對他們很是青睞呢。”
“我看這孩子眼神清亮,小小年紀已經透出聰明穩重的模樣,長大了估計也不會差,且這顧家男人出了名的專一,我覺得,不如你將榮瑾許配給他如何?”
瑞王剛回過神,就聽見他娘這番建議,不知為何背上寒毛直立,連忙拒絕道:“母妃,您怎麼會想到這個了!”
淑太妃道:“你這般大驚小怪做什麼,不是你說這孩子投眼緣的嗎?既如此,往後當了一家人不也是挺好的嗎?”
瑞王大汗:“便是有眼緣,也不需要結姻親吧……”
“你懂什麼!”淑太妃道,“我這也是在為榮瑾考慮,湘南那邊雖說還不錯,但畢竟不如京城。女孩也不比男孩,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我不早早替榮瑾考慮起來,往後好苗子都給人挑走了。”
瑞王:“……不,您還是先彆考慮的這麼長遠了。”
“也是,畢竟兩個孩子還小,誰知道往後會怎麼樣呢?”淑太妃這麼說著,終於不再執著這個話題。
瑞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莫名地有種從死亡邊緣回來的感覺。